崔云锦道:“房大人被汝南袁氏扣押,表兄是去救他。”
她瞧见房幽显见地松了一口气,一时不甚理解:“你阿耶没有出事,出事的是我表兄,你真就如此不喜他,连他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么?”
房幽攥了攥手心。
她何至于此。
裴焉做事从来不告诉她,她又如何为他担忧。
崔云锦失望离去。
到了第二日,严致欣便拿着这消息来激她,她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严致欣傻眼,房幽醒来后亦有些呆滞。
她是想装晕,没想到竟真的心慌气短晕了过去。
且还是掐人中都醒不来的那种。
此事惊动裴昱,他以为凭借房幽的人手,早该知晓豫州叛乱一事,怎么如此脆弱?忽地想到昨日崔云锦进宫,莫非她是为了裴焉才如此?
他目色犹疑,听得御医说其身体无事,很快离去。
而房幽,早在御医诊脉脸色大变之时,便心头一跳。
第52章第52章
给她诊脉的御医乃是之前她手被翠钏割伤时,裴焉那里安排的。
他听命于裴焉,但却忽地变了脸色,一时让房幽心中也七上八下起来。
待人都走完,她问御医:“本宫身子是出了什么岔子?”
那御医跪下来,冷汗直冒:“回娘娘,您这是滑脉。”
房幽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脑子发晕,有些没懂这是何意。
滑脉……她是喜脉?
可前世她与裴焉十年都没有孩子,怎么今生才厮混在一起,便怀了身孕?这也太邪门了?
她双眉紧皱:“你可探清了?”
御医面色发白,磕了个头:“微臣断然不敢诓骗娘娘。”
须知他方才诊出喜脉,亦是不敢置信。这宫里谁人不知贵妃娘娘不得圣心,这数月来,就从未侍寝过。如此,她是怎样才有的身孕?
他为摄政王赏识,听命于其,早先被他安排去给贵妃治伤,便满肚子嘀咕,只以为不过是襄王有心,而神女无意,哪能想到摄政王竟然已行秽乱后宫之事!
他一家老小俱在,若是戳穿此事,即便皇上不处死他,摄政王那里也要找他算账。
更何况,今上昏庸,人人都知晓把持朝政的乃是摄政王。
因此,他当机立断地便瞒住了此事。
房幽见这御医满脸慌色,便摆了摆手,叫他下去。
她摸着小腹,一时有些恍惚。
她竟然怀了孩子?前世渴求十年的孩子,就这样来了?
算算日子,便是他去豫州平叛前夜。
房幽心中五味杂陈。从前以为她与裴焉缘浅,上天不肯垂怜,如今忽然来了孩子,却有些让她措手不及。
孩子月份浅,自然可以瞒过去,可若是孩子大了,她总不能整日闷在敬圣宫里不出门。
更何况,以裴昱那个性子,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若让她打了孩子,她也是绝不愿意的。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是她的血脉。
她忽地想到,这孩子,明面上是裴昱的血脉,背地里则是裴焉的血脉,归根结底都是皇室继承人。那么,她可不可以把这两人都除了,和她的孩子一起做这天下的主人呢?
如此,不必对裴焉伏低做小,更不必忍受裴昱的为难疯癫。
房幽心里砰砰直跳,忙让湘元去将那御医请回来。
*
一旦下了决心,房幽便开始仔细规划起来。
她于政事上向来没什么头脑,但好在文有阿耶,武有阿兄,他二人所结交之辈颇多,来日若她的孩儿即位,不怕没有朝臣可用。
房幽知晓裴昱为蛊毒之事急迫,便主动地去求见他。
“臣妾知晓灵忧在哪儿。”
裴昱狐疑看她,有些不信。
房幽微微一笑:“事关皇上性命,臣妾不敢说假话。”
裴昱如今已深谙与她往来之道,当即就知晓她又有所求之事。
他道:“你又有何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