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吊着两只胳膊,脸颊上还有被留侯痛揍后留下的乌青,看起来格外凄惨。
&esp;&esp;压下心底的焦躁,萧岗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静稳重一些,温声问心腹:“父皇有什么安排?”
&esp;&esp;这个心腹是嘉佑帝的人,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了他身边。
&esp;&esp;他和嘉佑帝之间,也是通过这个心腹联系。
&esp;&esp;心腹道:“皇上让世子沉住气,现在恢复您的身份,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至于京城的流言,皇上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很快就能压下来。”
&esp;&esp;萧岗心里微微失望。
&esp;&esp;淮阳伯世子虽然风光,但哪儿及皇子尊贵?
&esp;&esp;他还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认祖归宗呢。
&esp;&esp;至于嘉佑帝说的时机不到,他只觉得对方是故意推脱,分明就是不想认他。就如同当年,以保护他为借口,将他送出宫一样。
&esp;&esp;但嘉佑帝是他的父亲,是君,他心里不满也不敢质疑,只能一脸乖顺的道:“我都听父皇的。”
&esp;&esp;心腹继续道:“皇上已经和常岐长公主打了招呼,世子有什么事,尽管去找常岐长公主,她会帮您的。”
&esp;&esp;萧岗扯扯嘴角:“知道了。”
&esp;&esp;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把心腹打发走,又叫了个人进来:“仙儿在做什么?还在生气吗?”
&esp;&esp;“梅小姐今儿一早就出了门,说是去长公主府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esp;&esp;萧岗急了:“上次想要害她的人还没揪出来,她怎么又出门了?身边可有保护的人跟着?”
&esp;&esp;京兆府推出来的那个替罪羊只能糊弄一下傻子,他根本不信,认定事情的背后另有指使者。
&esp;&esp;“世子放心,有咱们府上的护卫跟着。西平侯府也派了两个人跟着。”
&esp;&esp;萧岗这才松口气:“那就好。”
&esp;&esp;神色微微有些失落:“也不知道仙儿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
&esp;&esp;早知道仙儿会如此生气,他一开始就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
&esp;&esp;下人不敢掺和萧岗和梅仙儿之间的事,假装自己是聋子。
&esp;&esp;等萧岗说完了,这才道:“新宅子那边的人来报,宅子已经修缮好了,随时可以搬过去。”
&esp;&esp;淮阳伯府的根基在燕州,京城这边并没有置办房产。
&esp;&esp;萧岗进京来得急,也没有提前准备,还是来了之后,才找牙行买了一栋三进院的府邸当做落脚点。
&esp;&esp;只是府邸多年未住人,有些破旧,需要修缮。
&esp;&esp;现在宅子已经修缮好,只等搬过去就可以。
&esp;&esp;萧岗不想继续在西平侯府住下去。
&esp;&esp;虽说西平侯府的人不敢怠慢他,但总没有自己家自在,当即道:“挑个黄道吉日,尽快搬过去。”
&esp;&esp;“是。”
&esp;&esp;
&esp;&esp;常岐长公主府
&esp;&esp;“母亲,这是女儿亲手做的桃花酥,您尝尝。”
&esp;&esp;梅仙儿满脸含笑的从丫鬟提着的食盒里拿出一碟子精致的糕点,双手端着,递到常岐长公主面前。
&esp;&esp;常岐长公主歪在贵妃榻上,五十多岁的人了,脸上却只有极少的几道皱纹,如同三十出头的妇人一样,风韵犹存。
&esp;&esp;半年皇觉寺的茹素生活,非但没有磨灭她的锐气,倒让她看起来更加凌厉了,不笑时,眼角眉梢就透露出几分刻薄。
&esp;&esp;她看不上梅仙儿,碍于皇命,又不得不庇护对方,心里难免不痛快,没有外人的时候,待梅仙儿就淡淡的。
&esp;&esp;看梅仙儿撒乖弄巧的讨好,也只是抬抬眼皮子,没有品尝的打算:“嗯,你有心了。”
&esp;&esp;她身边的婢女见状,赶忙把盘子接过去,对梅仙儿笑道:“长公主才用过膳,不能多食,这些糕点等晚些时候,奴婢再拿给长公主吃。”
&esp;&esp;梅仙儿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很快遮掩过去:“是我的不是了,没考虑到母亲的胃口不能和我们年轻人相比。”
&esp;&esp;常歧长公主只觉得这番话十分刺耳,忍不住皱起眉头:“我现在很老吗?”
&esp;&esp;梅仙儿半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装模作样的打量常歧长公主几眼,夸道:“母亲保养有方,看起来压根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像我们府上那些五十多岁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脸上的褶子堆的跟橘子皮似得,哪像母亲您,看着就容光焕发……”
&esp;&esp;梅仙儿越说,常歧长公主的脸色越黑。
&esp;&esp;一时分不清梅仙儿是夸她,还是在损她。
&esp;&esp;“好了。你能过来看我,我很高兴。只是我这府邸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家久待,我就不多留你了。”
&esp;&esp;要不是顾忌着萧岗和嘉佑帝,她都想直接说:“滚,以后都不许再登门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