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苍梧厌掸开信蝶,传音回去:“师尊,你有法子吗?”
&esp;&esp;却檀的回音很快。
&esp;&esp;“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比你长多久。”
&esp;&esp;“她是很有分寸的孩子,你不该那般逾越。”
&esp;&esp;苍梧厌脊背一僵。
&esp;&esp;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难道刚刚的一切,都被师尊看在眼底吗?
&esp;&esp;苍梧厌蓦地有些心虚。
&esp;&esp;以师尊的性格,她现在语气淡淡,听起来毫不生气,可等他走出七星塔,她就会笑眯眯地和他算账。
&esp;&esp;她训弟子,从不手软。
&esp;&esp;这么一看,邬映月倒像是师尊亲生的。
&esp;&esp;“阿厌,你的念头,为师也是能察觉到的。”
&esp;&esp;苍梧厌瞬间老实。
&esp;&esp;“好好教她,好好哄着,她出来要是不高兴,有你受的。”
&esp;&esp;却檀撂下这么一句,就将信蝶化成了光影。
&esp;&esp;前面,少女步伐加快,已经登上了腾云梯。
&esp;&esp;苍梧厌下意识加快步伐,腾云梯已然合上门,直冲五楼。
&esp;&esp;她没有等他。
&esp;&esp;
&esp;&esp;玄云峰,又是一日平静。
&esp;&esp;巳时刚过,谢寻舟练完心法,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看向院落那株高大的海棠花树。
&esp;&esp;从前,那里总是会站着一个人。
&esp;&esp;她身上背着把破破的灵剑,总是习惯背靠着海棠花树,在那安静等待。
&esp;&esp;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时,那人就会转过身,仰起脸,笑盈盈地用那双点漆般的桃花眼看他。
&esp;&esp;“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esp;&esp;“你昨日想吃的红豆糯米团,我给你做好了。”
&esp;&esp;谢寻舟记得那时自己只是随口一提。
&esp;&esp;后来,那少女每天就像养成习惯了般,在睡前问他一遍:“师兄,你明日想吃什么?”
&esp;&esp;“要喝桂花酒酿小圆子?这个季节的桂花好像不太寻得到,不过没关系,我去找其他峰的师姐问问。”
&esp;&esp;“口味还是像以前那样,要甜一点吗?”
&esp;&esp;女孩温软的声音如幻音般,在耳畔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esp;&esp;而她的模样,也像是被染上一层薄薄的光。
&esp;&esp;她其实和阿芜不太一样。
&esp;&esp;阿芜的眼睛是偏圆钝的杏眸,她的眼睛,却是十分撩人的桃花眼。
&esp;&esp;笑时如春雪消融,不笑时似冰河凝结。
&esp;&esp;冷然,锐气,柔和,温暖。
&esp;&esp;竟然能同时藏在她眼里。
&esp;&esp;谢寻舟记得那时她刚来玄云峰,自己对她有诸多意见。
&esp;&esp;那时候他日日冷脸相对,她还是能和气温软地喊他一句:“师兄。”
&esp;&esp;她唤人的时候,鲜少会带人的名字。
&esp;&esp;那一句师兄,好像是专属他的称呼。
&esp;&esp;谢寻舟起初很讨厌,可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
&esp;&esp;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esp;&esp;他在冗长重复的日子里习惯了她的讨好付出,像一只被温水煮的青蛙,在未曾料到的某个时间段里,忽然就沦陷了。
&esp;&esp;但是,少时的他骄纵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