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为什么他们能爬上去?
&esp;&esp;凌云彻想不明白。
&esp;&esp;他只知道,他们已经爬上去了,他们已经是上位者了,自己只有臣服这一个选择。
&esp;&esp;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在进忠脚下道:“奴才有罪,忠公公责罚。”
&esp;&esp;进忠笑道:“论理,本公公是御前总管,没道理罚你这个翊坤宫太监。不过,今日正好秦公公在此,本公公也扯一扯内务府的虎皮大旗,小凌子下放洒扫处三日,你可有异议?”
&esp;&esp;凌云彻磕头道:“奴才不敢。”
&esp;&esp;秦立笑了一声,指了指进忠,这才道:“得了,这人也看过,本公公先回去了。”
&esp;&esp;进忠往旁边让了半步:“秦公公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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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懿这一胎虽是保住了,孕期过了六个月,田姥姥并一众接生姥姥便入住了翊坤宫上夜守喜,以防如懿突然早产。
&esp;&esp;魏嬿婉这回是不打算下手了,但她没想到,她不下手,居然有别人要下手。
&esp;&esp;深夜,永寿宫。
&esp;&esp;魏嬿婉刚从养心殿议事回来,正在暖阁陪着璟曜玩儿一个象牙雕成的鬼工球,便听春婵进来,在魏嬿婉耳边禀报说田姥姥求见。
&esp;&esp;“带进来吧。”魏嬿婉看了一眼挂钟,将璟曜交给奶娘。
&esp;&esp;田姥姥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
&esp;&esp;她一下子跪倒在魏嬿婉脚边,用压抑又充满恐惧声音道:“求主儿救奴婢一命!”
&esp;&esp;魏嬿婉知道田姥姥这么晚来找她一定事出有因,让春婵将她扶起来道:“田姥姥,你别慌,出了什么事你先说明白,我们主儿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esp;&esp;田姥姥尽力压下心中的慌乱:“主儿,今天傍晚,皇上召见了奴婢,表面上说是询问娴贵妃的胎像,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想让奴婢在娴贵妃生产时,杀掉她腹中的皇嗣。”
&esp;&esp;魏嬿婉猛然直起身子,蹙眉道:“皇上?皇上让你对娴贵妃的孩子动手?”
&esp;&esp;“是的。皇上虽然没有亲口交代,但是他话中的暗示奴婢是听得懂的,他想让奴婢杀死娴贵妃腹中的皇嗣不惜一切代价。”
&esp;&esp;死在皇帝手里的皇嗣
&esp;&esp;不惜一切代价的意思,就是哪怕一尸两命也,决不能让如懿腹中的孩子平安落地。
&esp;&esp;魏嬿婉与春婵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esp;&esp;“主儿,皇上为什么要对娴贵妃母子下手?”春婵不可置信地问道
&esp;&esp;魏嬿婉缓缓靠回椅背上,指腹轻轻摩挲着扶手,等了好半晌才道:“他可能是无法确定这个孩子的血脉,才想要斩草除根。”
&esp;&esp;如懿降位、凌云彻被阉,这件事情看似已经尘埃落定,但它的余韵直到现在才显露出真正的波澜。
&esp;&esp;皇帝满腹疑虑,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动手了。
&esp;&esp;“虎毒尚不食子,皇上居然真的下得去手!”春婵惊叹道。
&esp;&esp;春婵是魏嬿婉的心腹,掌握的情报比寻常人要多得多,所以她知道如懿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凌云彻的。
&esp;&esp;魏嬿婉却反问道:“皇上食子的次数还少吗?”
&esp;&esp;细数宫中这些年死伤的皇子,被斥责后抑郁而终的大阿哥永璜、因坐胎药而体弱的十阿哥永玞、被咆哮声活活吓死的五公主璟兕宫里的孩子,死伤在皇帝手里的可比满宫嫔妃加起来的还要多。
&esp;&esp;皇帝一直在撕咬宫中所有人的血肉,包括他自己的亲生孩子。
&esp;&esp;魏嬿婉看着对面坐在小凳上局促不安的田姥姥,眉头渐渐蹙起。
&esp;&esp;皇帝和如懿的孩子,他就算蒸了煮了魏嬿婉都懒得管,但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白白赔进去田姥姥。
&esp;&esp;皇帝既不愿公开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实,更不可能让人知道他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等到如懿生产完,无论如懿母子是死是活,也不论她是否追究田姥姥接生的过失,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彻底处理掉田姥姥。
&esp;&esp;魏嬿婉思索片刻,问田姥姥道:“你当时怎么表态的?”
&esp;&esp;田姥姥道:“奴婢没敢表态,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跟皇上保证奴婢一定会全力护娴贵妃娘娘母子平安。皇上很不高兴,但是他好像还有别的事,说等空闲了还会再召奴婢过去询问娴贵妃的孕像。”
&esp;&esp;魏嬿婉想起傍晚的情况,皇帝与军机大臣议事议了一半突然匆匆出去了一趟,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esp;&esp;“幸亏你机灵,只要没接茬就还有救。”魏嬿婉点点头道。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