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收买人心
&esp;&esp;“遵旨。”魏嬿婉起身行礼,复又上前道,“臣妾送您回去吧。”
&esp;&esp;皇帝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朕去宝月楼,你跟他们继续商议其他政务吧。”
&esp;&esp;魏嬿婉闻言,低下头道:“遵旨。”
&esp;&esp;皇驾远去,跪在地上的众人才陆续起身,只有兆惠一个人依旧直挺挺地跪着,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
&esp;&esp;“乌雅大人。”魏嬿婉轻声唤道。
&esp;&esp;兆惠无动于衷。
&esp;&esp;魏嬿婉叹息道:“年丰,将乌雅大人扶起来吧。”
&esp;&esp;年丰上前,兆惠这才如梦方醒,连连道:“多谢皇后娘娘。”
&esp;&esp;他双眼红肿,声音嘶哑,身体佝偻,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好多。
&esp;&esp;五十多岁的人了,戎马一生鞠躬尽瘁,如何受得住这样釜底抽薪一般的打击。
&esp;&esp;魏嬿婉关切地劝慰道:“皇上前些日子为寒氏的事着了急,如今又忧心前线战事,一时情绪激动些也是有的,那都是气话,你不必当真,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有赏赐送到府上了。”
&esp;&esp;兆惠苦笑道:“奴才明白,多谢皇后娘娘宽慰奴才。”
&esp;&esp;魏嬿婉又道:“年丰,给乌雅大人拿个坐儿来。大人且在养心殿稍等片刻,本宫已经派人去太医院请包颐来,一把年纪了,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esp;&esp;“娘娘面前,奴才怎么敢坐。”兆惠推辞道,“奴才府上也有大夫,回去医治吧。”
&esp;&esp;想起刚刚皇帝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兆惠越发心灰意冷,一时竟连寻医问诊的心气儿也没了。
&esp;&esp;魏嬿婉态度强硬了几分:“皇上一时半刻不会回来,这点事本宫还是做得了主的。大人稍安勿躁,此时太医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esp;&esp;太医院离养心殿可有相当一段距离,若是此时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那说明魏嬿婉早在皇帝刚刚动手之后,便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
&esp;&esp;这样的关怀,叫人怎能不感动?
&esp;&esp;兆惠眼中蓄泪,下跪哽咽道:“奴才多谢娘娘!”
&esp;&esp;魏嬿婉一个眼神,年丰便扶住了他。
&esp;&esp;“别管这些虚礼了,快坐吧。”魏嬿婉柔声道。
&esp;&esp;刘统勋和傅恒眼中也有动容之色,也劝道:“乌雅大人若再推辞,倒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片爱重之心。”
&esp;&esp;兆惠这才抹着老泪坐下,却在屁股接触到凳子的一瞬间蹙起眉头。
&esp;&esp;魏嬿婉看了个分明,心中只觉得好笑,猜到可能是刚才那一下摔着了,她回头对年丰道:“年丰,去拿个厚点的软垫来。”
&esp;&esp;包颐很快便到了,给兆惠细细检查过身体。踹得那一脚本身倒是不重,不过来得太突然,兆惠没防备一屁股摔折了尾巴骨,得休养一段时间。
&esp;&esp;开好了内服外敷的药,魏嬿婉这才叫年丰送几位军机大臣出去。
&esp;&esp;刘统勋出了养心门,颇为感慨地回头望了望,感慨道:“皇后娘娘虽为女流,却称得上是仁主。宽仁体下,又能辅佐君王,有这样的国母,是天朝之幸啊。”
&esp;&esp;兆惠与傅恒没有出声,但心中都对他的话十分赞同。
&esp;&esp;刘统勋说着,又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皇上对寒氏如此痴迷,只怕会伤了中宫之心。”
&esp;&esp;胜利的曙光
&esp;&esp;刘统勋看似在说中宫,其实是在说自己。
&esp;&esp;乌雅氏与皇族有亲,兆惠本人也忠心耿耿劳苦功高,如今连他都被皇帝弃如敝屣,更别说隔着亲隔着族的汉臣。
&esp;&esp;刘统勋这么想着,忽然想起方才皇后在御前推荐岳濬的行为——当今皇后,可是汉军旗出身。
&esp;&esp;兆惠听到他的话,有些负气道:“太子忠孝贤德,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将一个寒氏放在眼里。”
&esp;&esp;他虽然对皇帝的所作所为寒心,但下意识的反应依然是将寒氏放在了祸国殃民的耻辱柱上。
&esp;&esp;“后宫之事,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诸位大人慎言。”傅恒提醒道。
&esp;&esp;傅恒的心情很复杂。
&esp;&esp;一方面,身为臣子,他看到兆慧的遭遇不免心中悲凉;另一方面,他又暗自庆幸。
&esp;&esp;他是永琮的亲舅舅,皇帝对寒香见如此痴迷,日后若有了皇子,以皇帝的糊涂和天朝兄友弟恭的传统,真能再搞出一场夺嫡风波来也未可知。
&esp;&esp;几位大臣各怀鬼胎,在一片迷茫中思索权衡着接下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