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样一想,她心中不由后怕起来。
&esp;&esp;一旁的周佩筠道:“徐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esp;&esp;徐复祯摇摇头,勉强笑道:“许是公主府回廊环绕,我转得有点晕。”
&esp;&esp;周佩筠心中腹诽:你连东院回逸雪阁的路都能记住,这么点路能绕晕你吗?
&esp;&esp;好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从走了过来:“周小姐,公主传召徐姑娘。”
&esp;&esp;两人连忙回了逸雪阁。
&esp;&esp;徐复祯进去的时候,霍巡已经离开了。
&esp;&esp;她心中怅然若失。他来逸雪阁干什么?方才在这里见到她,他好像并不意外。他是为着她的事过来的吗?
&esp;&esp;她心中百般疑虑,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
&esp;&esp;文康公主坐在书案后面,眼中
&esp;&esp;隐含笑意,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凌人气势。
&esp;&esp;“徐姑娘。”她微笑着说道,“今日之事就不要让秦世子知道了。请你回去以后代我向他表达一下问候。”
&esp;&esp;“那逸雪阁之事……”当时,公主差点就要答应她了,怎么现在反而绝口不提了?
&esp;&esp;文康公主笑了笑,道:“对外,你依然是逸雪阁的人。”
&esp;&esp;“对内呢?”徐复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esp;&esp;文康公主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徐姑娘,你的价值还是比不上前朝那些男人啊。不过你也别灰心,或许哪天本宫看到了你的才能重用你,也未可知。”
&esp;&esp;徐复祯心里沉了下去。她以为自己已经拿到了逸雪阁的入场券,却忘了公主是个政客。政客的眼里,自然利益为先、权力为先。
&esp;&esp;她垂下眼眸,长睫盖住眼中的失望:“复祯知道了。”
&esp;&esp;公主府的马车将她送回了侯府。
&esp;&esp;直到下了马车,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在逸雪阁,她跟霍巡连眼神都没对上。
&esp;&esp;见君一面争如不见。
&esp;&esp;她给秦萧转达了公主的问候,秦萧虽然纳闷公主的温和手段,但每日忙于官署政事不及细想。这事便这么淡淡地过了。
&esp;&esp;自公主府的虚惊一场后,徐复祯虽想见霍巡一面,又怕周围有公主手下之人的窥视,一直忍着没有联络他。霍巡那头更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esp;&esp;有一次她忍不住想叫顺喜过来,却被锦英告知顺喜早去了金丹堂。
&esp;&esp;这般一折腾,她倒熄了打听霍巡消息的心思。反正再过几日便到了月底,李俊会进府回话,到时再找他打听好了。
&esp;&esp;过了小雪,寒气骤然笼罩了京城,晴冷也变成了阴冷,絮絮地下了好几日雪。
&esp;&esp;水岚很高兴:“下雪了,西寿山的腊梅就要开了。小姐该遣人去折梅回来插瓶了!”
&esp;&esp;菱儿却有些忧虑:“去年直到腊月都没有下雪,淮水以北闹了大半年饥荒。如今十月没过完又下了这么重的雪,好多人都要捱不过这个冬天了。”
&esp;&esp;徐复祯闻言有些赧然。她从前喜爱冰雪之姿,以赏雪为至雅,虽然畏寒却最爱雪天。经历前世弥留那一遭苦难后才知道雨雪天气最是摧人性命,如今再听菱儿这番话心中便特别不是滋味。
&esp;&esp;是以当徐夫人带府里女眷到西寿山赏梅的时候她推拒了,从前不知道便也罢了;如今听菱儿讲了淮北饥荒的事,再叫她捧着鎏金手炉穿着狐毛裘衣去赏雪,心中便分外别扭。
&esp;&esp;徐夫人只当她是冬日犯懒,也不勉强,带着其他女眷出了门。
&esp;&esp;她们前脚一走,沈芙容竟带着常氏的嫁妆单子登门拜访了。
&esp;&esp;徐复祯没想到她办事这么快。沈芙容道:“自你回去以后,我想着这个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徐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嫌给我娘传信太慢,直接写信去外祖家要来的单子。”
&esp;&esp;徐复祯没想到沈芙容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心下颇为感动,请她进烧了地龙的晚棠院翻看她娘亲的嫁妆。徐复祯自认见过世面,可看到她娘亲的嫁妆仍不免啧啧称奇:
&esp;&esp;且不论那些各式服装首饰、药品香料、摆件家俱等损耗用具,光是宅院商铺,在抚州便有五十余处,在润州有四十余处,在京城有二十余处;田庄在三地加起来有数百顷。
&esp;&esp;沈芙容告诉徐复祯,常家在前朝便是豪商巨贾,本朝建立以后,常氏得了从龙之功,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士族,更是江南商路牢牢扼在了手里。常家如今的嫡支读书出仕,还有不少旁支管着各地商会。常家长房的女儿出嫁,那排场向来是阔绰得不得了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