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复祯凝起眉:“成王还没有过问吗?”
&esp;&esp;常泓摇摇头,又道:“成王如今在忙别的事。”
&esp;&esp;他低声告诉徐复祯,成王绕过吏部,私下给霍巡发了好几道让他入京的急召。
&esp;&esp;徐复祯大惑不解。西川现在还在打着仗呢,临时换帅是大忌啊。
&esp;&esp;“是西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esp;&esp;常泓又摇头:“不知道。西川天高皇帝远,又都是成王的人,这几日连战报都很少递进来了。”
&esp;&esp;徐复祯心里隐隐担忧起来。
&esp;&esp;而秦萧回京比她想象得要快。
&esp;&esp;那天下着小雨,天色灰蒙蒙的。徐复祯得信后立刻冒雨出宫回府。
&esp;&esp;彼时长兴侯与谢素屏仍旧羁押在大理寺待审,秦萧回来第一件事却不是去大理寺,也不是回长兴侯府,而是直奔徐府过来。
&esp;&esp;徐复祯坐在前厅静候着秦萧,身边只留了一个菱儿。
&esp;&esp;她已经下令让人不要拦他,是以秦萧一路长驱直入。
&esp;&esp;他挟裹着一身的水汽进入前厅,面色阴郁冷峻,遽然抽出长剑指着她。
&esp;&esp;“徐复祯!”他怒喝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esp;&esp;徐复祯沉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惧色:“你为什么要杀我?”
&esp;&esp;“你毁了我的一切!”秦萧目眦欲裂,泛着寒光的长剑在他手中一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esp;&esp;“我又没针对你,只是替我那夭折的表哥讨个公道罢了。”徐复祯慢条斯理道,“你只不过是丢了个世子之位,这么生气干什么?”
&esp;&esp;秦萧对她怒目而视,赤红的眼眸里掺杂了几分癫狂:“你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我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esp;&esp;他的身世赤裸裸地在所有人面前撕开,自此他再也不是尊贵的嫡长子,而是一个流着罪奴血脉的冒牌货。
&esp;&esp;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魇。
&esp;&esp;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而他离开京城才仅仅几天的时间。
&esp;&esp;徐复祯摇头道:“秦萧,你把这个看得太重了。那是上一代的罪责,根本牵连不到你,我也没准备在他们的事上要你付出代价。”
&esp;&esp;指着她的剑尖微微颤抖。“你现在说好话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被你毁了!”
&esp;&esp;徐复祯站起来,鼻尖正对着他的剑锋。
&esp;&esp;她凝视着秦萧状若癫狂的凤眸:“我不是在说好话。上一代的账已经算完了。我现在跟你算的是你我之间的账。”
&esp;&esp;“我哪里对不起你?”秦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esp;&esp;“我问你,你如今外派巡检,是谁让你进京的,可有谕令?”
&esp;&esp;“你逼我回来的!”秦萧吼道。
&esp;&esp;“很好,那就是没有谕令。”徐复祯点点头,伸手握住桌边的茶杯,“无诏进京、擅闯官廨、谋杀未遂。这几条罪名够捉拿你了。”
&esp;&esp;话音落下,她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掷。
&esp;&esp;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两侧屏风内瞬间涌出十几个兵吏,将秦萧按倒在地。
&esp;&esp;“好,好!”秦萧被团团按倒,艰难地抬头怒视她,恨恨咬牙道,“好一招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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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复祯看着被按倒在地的秦萧,一时有些恍惚。
&esp;&esp;她真的、凭自己的本事给自己报了仇!
&esp;&esp;她看着秦萧发红的双目,慢慢蹲了下来直视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esp;&esp;秦萧怒瞪着她,从喉咙间迸出几个字:“我就算心里有别的计较,可是也从没真的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
&esp;&esp;徐复祯点点头。“对,你从没真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可是以前的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那时候的我真的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现在好好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感受吧。”
&esp;&esp;秦萧挣扎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esp;&esp;徐复祯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看他一眼,摆手让人将他押解下去了。
&esp;&esp;为免成王干预,她特意让人将他关到了宫中的诏狱里头去。
&esp;&esp;至此,她才算是初步解决了重生以来的这桩心病。
&esp;&esp;徐夫人知道她把秦萧也抓了起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esp;&esp;王老夫人听说儿子跟长孙都被
&esp;&esp;抓了起来,气得大病了一场。
&esp;&esp;徐复祯让姑母不要去侍疾。
&esp;&esp;从前小的时候,她就见多了王老夫人仗着婆婆的身份给姑母立规矩。如今和离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还有空理会她!
&esp;&esp;倒是对王岸祥的事徐复祯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