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山葡萄肉厚且脆,汁液丰沛,味道酸甜适中。
于知乐吃得开心,把其他事情抛之脑后,开心专心做饭,同步在大灶生火。
热锅下猪油,油微热时倒入蒜末爆香,而后加入半碗辣椒粉,小火炒出红油,盛出备用。
这时,小灶的水微微沸腾,她便加快速度洗净铁锅,再加薄油。
油热下姜片,而后放入鱼头煎至两面微黄,倒入热水,大火烧开。
“鱼头汤好鲜。”张文心附身向前轻嗅,“再加上这辣椒油,粉肯定不会难吃。”
“出摊时的汤底用猪大骨和鸡架熬,会更香。”于知乐应道。
说着,她用勺子撇掉浮沫,下入鱼块,再加入姜末。
几分钟之后,淡粉微透的鱼肉被煮成瓷白色,面上又浮起一层白沫。
“撇去浮沫,加辣酱。”于知乐边说边做,舀入辣酱。
瞬间,奶白色的汤被染成鲜红色,强烈的香辣气味在小院扩散,激发着众人的食欲。
陈昭忍不住跑进厨房,盯着辣鱼汤直咽口水。
“乐乐,要炖多久?”张文心问。
于知乐把粉泡入热水,回答:“一个小时左右,到时煮好粉舀汤调味就可以吃了。”
“陈昭,看火的任务交给你了。”张文心递过烧火棍,“我带乐乐去见小姑。”
陈昭哦了一声,接过棍子,在小板凳坐下。
于知乐装了一瓮四果汤,与家人打了个招呼,跟着她往张家走。
一路上,两人听见大家在谈论陈老的事,有些人因此吵得不可开交。
张家三兄弟去摸鱼了,文柔夫妻二人在后院菜园,前院只有纳凉的老支书和张奶奶。
“又是你俩闹出来的?”老支书敲了敲烟斗。
张文心瞟了一眼院外,颇为得意地说:“是乐乐想出来的法子,厉害吧。”
老支书笑了笑,无奈中又带上几分宠溺。
“机灵,聪明。”张奶奶夸道,“按照这个态势,明天就要开投票大会咯。”
“戏还没演完呢。”张文心骄傲地说。
眼见她要驻足托出全盘计划,于知乐用手肘碰了碰她,提醒两人还有正事。
张文心刹停要脱口而出的词句,话题一转:“爷奶,你们喝四果汤,我们有事找小姑。”
她跑去拿了三个碗,倒得满满当当的,又将剩余的掉进井里,才端起一碗敲响张海雁的房门。
提及小女儿,老支书和张奶奶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
“进来吧。”张海雁朗声道。
于知乐推开门,屋里有些暗,回响着脚踩缝纫机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
“姑,喝四果汤,海石花冻软软的,是你爱吃的。”张文心小心避开衣片,将碗放在缝纫机台板上。
张海雁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两人。
短发,鹅蛋脸,眼尾微垂,脖子微微前倾,这是于知乐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是?”张海雁眼睛微眯,试图看清于知乐的脸。
张文心介绍道:“乐乐,光叔的女儿,她找你做过衣服。”
“长这么大了啊。”张海雁感慨。
她出嫁时,于知乐才五岁,一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姑,你,嗯。”张文心坐在张海雁对面,迂回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婉转了?”张海雁打趣道。
姑侄二人一同生活了近十年,张文心性格又开朗,两人关系处得像无话不谈的好友。
“你打算怎么办?”张文心直接问。
张海雁放下勺子,用手绢擦了擦嘴,说:“我让大哥联系人了,准备把工作卖掉。”
她与张家人生活了十几年,深知他们的秉性。
张老头心眼很小,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到时肯定会挑她的刺,所以她在离开当晚就做了决定。
“那就好。”张文心松了一口气,讲出于知乐的提议。
张海雁摇了摇头,说:“那家人肯定会去闹的,不闹到我把缝纫机送回去,他们不会歇息。”
“那就让他们没法闹。”于知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张海雁愣了愣,而后忍俊不禁,道:“我还以为光哥坐这儿了呢。”
她的话一出,张文心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