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又道:“大嫂子,你要是在珠大哥那里听到甄宝玉的消息。你也跟我说说。”
李莞破有些好奇,便问:“你怎么对那甄宝玉这般上心了?你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贾宝玉道:“素闻那甄宝玉跟我年龄相仿,长得也很想。甄家原来来我家的几个妈妈们说,我和那甄宝玉就像照镜子一般。如今甄家被抄家了,想到甄宝玉,我心里就难过。我这里这里还有往日的衣物,和一些东西。他要是需要,我想给他。”
李莞心道,宝玉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竟是想着给甄宝玉送东西。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跟甄家扯上关系实在不是好事。这也是李莞在看到贾家收甄家转移出来的赃款时,第一时间选择了封存和举报。
“好不好嘛,大嫂子。”宝玉见李莞心事重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便又跟她说了一遍。
李莞应着了声。若是尘埃落定了,贾宝玉想帮衬甄宝玉一把,倒也不是不可。现如今,想见甄家人一面恐都是难事了。
又过了两天,贾府的其他男丁,包括贾政、贾赦,贾琏,以及东府的贾珍、贾蓉父子,皆去刑部问话。
贾政咬死了接甄家的信,是为了给朝廷追赃款。贾赦、贾琏、贾珍、贾蓉皆不知甄家送东西的事儿。在刑部又问了两天,贾家的男丁皆被放了回来。
尽管贾珠跟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等都说过,刑部喊父亲、伯父、琏兄弟,以及珍大哥、蓉儿去问话,只是依据常例拿口供。贾家接到甄家的钱,第一时间就上缴了,就跟贾家没有关系了。但是,贾家的女眷还是忍不住地担心,王夫人结结实实在佛龛前待了两天,邢夫人还把私房钱都转了出去。尤氏也是每天来贾母处待着,好有个主心骨。
这下可好,贾家的男丁一起给放了回来,便是意味着甄家抄家跟贾家彻底无关。
贾家众人才如释重负。
贾母道:“八月十五到了,咱们商量一下赏月才是正经的。”
王夫人殷切地道:“都备下了。老太太捡何处赏月?园子里空着,就是夜里的风冷。”王夫人因私自收甄家赃款,办了蠢事,此时积极参与家中的事,是为了给自己挽回一些存在感和面子。
贾母心情是好的,她笑着说:“就在园子里赏月。多穿两件何妨?”
王夫人应是。
贾家便开始准备中秋一应事宜。
话说贾珠领了命,去问那刑部满侍郎的底。旁人他也不大好问,毕竟贾家刚刚跟刑部上缴了甄家的赃款,投了诚,再去跟相关官员套近乎有些不大合适。但是,有一个人那是自己人,什么话都说得,那便是兵部尚书李岩。
李岩道:“满庞我认识啊。以前在国子监的同窗,只是后来我考了武举,满庞在国子监一道念了下来,后考入二甲。这满庞出身书香门第,家中老太爷原是前朝重臣,其父早亡,家道中落了,靠其母纺织供他念书。满庞待他母亲孝顺,为人耿直,被刑部老尚书看中,提拔为刑部侍郎。”
贾珠连道两声,“不错不错。”
李岩奇道:“珠大哥怎么对满侍郎这般感兴趣?翰林院若是要挖他,刑部老尚书肯定是不会放人的。”
贾珠失笑,道:“不是翰林院看上了满侍郎,是我家祖母看上了他。二姑娘不是还没说亲吗?老太太定是要亲自给她相看个好人家才放心。
李岩笑道:“满侍郎倒是个可托付之人。珠大哥要是不方便,我跟他是同窗,我去问问他有没有说人家。”
这天,满庞刚刚处理完刑部的事情,戴月而归,却在刑部门口看到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一轮圆月,似乎在赏风景,又似乎在等人。
满庞正想说,这是谁呢,赏风景都跑到刑部门口了,这兴致也是挺清奇的。
那人回首,满庞笑了。赏月之人不是旁人,而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他昔日的同窗,李岩。
“李兄今日怎么这般好兴致?来刑部门口赏月。”满庞道。
“满兄,我非赏月而来,而是在等你。”李岩道。
“等我?”满庞略有些诧异。自从李岩考了武举,他在塞外的日子就多于在京的日子。两人已经是很久没有聚过了。
李岩笑着道:“兄弟我来年要成亲,来给满兄给个信儿。”
“李兄,人不在京都,媳妇儿都说上了,你行啊。是哪家的姑娘?”满庞道。
“走走走,寻个茶馆,兄弟我慢慢跟满兄讲。”李岩道。
李岩要了个雅间,将自己的亲事讲给了满庞听。
满庞一脸羡慕,道:“李兄,你这隔着千里心意相通,在诗文中相遇,可是羡煞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