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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esp;&esp;“你丈夫开始吹笛子时就在了，”伊兹点点头，然后说，“笛声很好听。”

&esp;&esp;“咦？”女人这下是真惊讶了，挑眉说，“那可真奇了，他可一直吹得鬼哭狼嚎的，要不是在这小区，我可不敢放他晚上来吹。”

&esp;&esp;“……”

&esp;&esp;伊兹皱了下眉，有些不解，但没问出口，只自己喃喃了一句，“是吗。”

&esp;&esp;随后，再随意聊了几句，伊兹就没再打扰女人，看着她朝小广场走去，在冰雕旁蹲下，掏出镐子和铲子，熟练地将冰雕和湿地的连结处铲断，在夜晚浓郁的黑暗中，发出有节奏的乒乒砰砰的声音。

&esp;&esp;艾沃克德伸出手，揩去伊兹突然溢出的眼泪，“你的情绪很低落。”

&esp;&esp;“在晚上，人一般都很低落……”伊兹顺口解释道，但说到一半就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轻声说，“我只是……病情发作吧。”

&esp;&esp;就算在同一个维度同一个星球，不同物种间时间感知都是不一样的，比如苍蝇感知到的时间就要比人类慢许多。

&esp;&esp;所以伊兹没有也懒得去跟艾沃克德描述，过去的十几年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最是十几年的高压生活。

&esp;&esp;伊兹认为自己只是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已经很不错了，最近一个月没吃药，有些复发也很正常。

&esp;&esp;他反手将艾沃克德的手抓住，放在脸庞蹭了蹭。他转过眼，不再去看那对不幸又幸运的年轻夫妻，转回话题轻声问道：

&esp;&esp;“白之女巫的结局是什么？”

&esp;&esp;“在图尔沙向她倾诉爱意之时，她便化为寒尸，最终归于虚无。”

&esp;&esp;

&esp;&esp;不知道是国际海洋神秘生物研究委员会的邮件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接下来的几天，伊兹一打开自己电子邮箱，就能看见收件箱里不断上涨的未读消息量，宛如他日渐上涨的想死的心情。

&esp;&esp;这简直堪比你度假时接到老板电话去加班，如果怨气能杀人，伊兹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杀掉一个星球的人了。

&esp;&esp;他甚至开始怀念在教团里的日子了，毕竟那时候虽然天天高压，但出于戴教授的警告，没有人敢来打扰自己，给他留足了一个十足纯净的研究空间。

&esp;&esp;果然人都是要对比才能发现好的。

&esp;&esp;对自己的联系方式被泄露出去这事伊兹还是有点底的。毕竟他本人的电话号码和邮箱账号一直没换，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查到。

&esp;&esp;借着病情复发这理由，心安理得地不去练习法术，伊兹躺在床上犹如四肢瘫痪，挎着个脸抬手清理邮件箱。

&esp;&esp;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羡慕起了艾沃克德可以自行处理事务的触肢——应该说是对人类只有一个大脑，无法做到同时睡觉和办公的生理构造感到不满。

&esp;&esp;“你如果想脱离人类种族，再次进入门扉即可。”艾沃克德给他带了些蛋糕，以免他一天什么都不吃饿得慌。

&esp;&esp;“这只是人面对压力时自然产生的一种纾解压力的夸张表达，不是我现在不想当人。”伊兹有气无力地辩解，“而且所谓升华生命本质，我的思维和生活方式都要作出巨大调整，我还没到那一步——各种方面上的。”

&esp;&esp;几十年的思维都定型了，要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esp;&esp;“就像我现在真的很讨厌吃胡萝卜，我能确定未来除非其他食物都消失了，不然我都不会喜欢上它。”伊兹爬起来，不满地看着艾沃克德端过来的蛋糕，“为什么会有胡萝卜蛋糕这种东西的存在？”

&esp;&esp;“因为你快有夜盲症了。”艾沃克德把蛋糕递给他，很直白地说出了伊兹现在根本就不健康的身体情况发展下去会造成的结果。

&esp;&esp;伊兹：“……”

&esp;&esp;你的全视用在这种地方了真委屈了。

&esp;&esp;不是故意的吧，补充维生素a的食物那么多，非得选一个他最不爱吃的？

&esp;&esp;但实在懒得出门自己做饭的伊兹也只能认了，作为成年人就得面不改色地吞下最讨厌的食物。

&esp;&esp;这时候不断增加的邮件反而是他从胡萝卜无处不在的土腥味儿里转移注意的良方。

&esp;&esp;熟练且麻木地又删除了一波无关紧要的邮件，伊兹留下了一封密大给他的学术研讨会邀请函，还找到了封他都没想到的人给他发的邮件。

&esp;&esp;看着寄件人上自己无比熟悉的名字，伊兹还有些怔愣。

&esp;&esp;戴望云给他发的邮件？

&esp;&esp;他打开它，扫了一眼，发现那并不是他想的什么通知书或者建议信，而仅仅是一封私人性质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