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含笑的话语如戏剧旁白般响起,接连的问句莫名显得讥讽味儿十足。
&esp;&esp;似乎有所感,伊兹飞速离开原地,便看见依旧身着板正西装,头戴高顶礼帽、绅士模样的人站立在他刚刚所站位置的一侧,看着那边的景象,半垂的眼眸带着玩味儿又似怜悯。
&esp;&esp;
&esp;&esp;周围的景象停滞了。
&esp;&esp;作为过去遗音的「记忆」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esp;&esp;霍勒斯似乎才注意到他,转过眼瞥了他一眼后,才慢悠悠转过身正眼看他,跟他打招呼:“又见面了,小家伙,看来你没学习到犹格唯一的好品质——不管闲事。”
&esp;&esp;祂的语气平静,甚至能不可思议地听出一分和善。
&esp;&esp;伊兹将双手背在后面,准备一有不对劲就解除稳定咒,离开这个梦境,同时面无表情地顺着祂的话周旋,“那还真是可惜。”
&esp;&esp;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霍勒斯挑挑眉,但也没在意,祂右手指向停滞的奥森那边,挂着礼貌的笑优雅说:“当然,现在也不是聊这些的时候,话剧看一半可不尽兴,对吧?”
&esp;&esp;伊兹闭上嘴,并不接祂话。
&esp;&esp;“啪”一声响指响起,时间开始流动。
&esp;&esp;霍勒斯耸耸肩,摊开手无奈道:“放轻松啦,我说了,我可真是来看话剧的,你看,我连这个梦境都没有封锁呢,你随时可以走哦。不吭声又有什么意思呢?”
&esp;&esp;“……”伊兹瞥了眼那带着米娅进入诊室的白大褂,又转过眼看聒噪的霍勒斯,表情一脸无语。
&esp;&esp;“哎呀,你看出来啦。”霍勒斯没有半点被揭穿的窘迫,反而理直气壮,“当然,谁又规定了观众不能是演员呢?再说,那位可不是我。”
&esp;&esp;也确实,如果那名白大褂就是伏行之混沌的化身,在他窥探这份「记忆」时,白大褂就该有所反应。
&esp;&esp;“带有你的力量?或者你的资深信徒?”
&esp;&esp;好歹在全视者教团呆了这么久的,伊兹别的不说,邪教徒的各种状态还是分辨得出来,最是和邪神或者邪神力量与物品接触太久的,实在特别明显。
&esp;&esp;就像伊兹自己,尽管和犹格索托斯的化身才接触两个月出头,但有时候他去审视自己,就会发现自己潜移默化地在朝对方靠拢。
&esp;&esp;邪神的同化能力向来极强,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可能一句是是而非的传谣就能让其抛弃一切奉献生命。
&esp;&esp;“兼有之吧。”霍勒斯随手抓出实木手杖指了指米娅进去后紧闭的诊室门,笑眯眯地说,“要不来猜猜,之后发生了什么?”
&esp;&esp;伊兹对此并不关心,更对和霍勒斯玩这种恶趣味的猜谜游戏毫无兴趣可言。
&esp;&esp;所以他再度无视了霍勒斯的话语,只等奥森安抚好了因米娅的离开而陷入极度焦虑的艾妮莎,起身前往诊室。他自己跟着这位「记忆」主人,直接飘进了诊室,将霍勒斯抛之身后。
&esp;&esp;“啧。”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的霍勒斯终于漏出了一丝不耐的情绪。
&esp;&esp;祂将实木拐杖从左手换到右手——也就是艾妮莎女士这边,顺势还在地上杵了杵。
&esp;&esp;艾妮莎女士,奥森的妻子,亦是极度担忧着米娅的母亲,她在奥森消失在所谓诊室的门后,便脱力般跌坐在屋里唯一的沙发上,双手捂住面孔,只在指缝间泄出的苍白能让人看见她的恐惧与痛苦。
&esp;&esp;若是伊兹能不对霍勒斯抱有如此深的成见,比如能够再坚持一会儿,与祂共处一室的时间能再长一些,他也许就能发现,这间本该随着「记忆」主人奥森的离开而立刻消散的屋子此刻却依然存在,甚至更加完善了。
&esp;&esp;地板上生出精美地毯,茶几上冒出摆放得凌乱的文件,沙发上也放上了舒适的坐垫。
&esp;&esp;可惜。
&esp;&esp;“我亲爱的哥哥总是自视甚高,固执己见——当然,我可以十足肯定并荣幸地说我父亲是完美的,不论哪个方面——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不认为这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小的失误。”
&esp;&esp;霍勒斯撇撇嘴,再度优雅地转头朝向瘫在沙发上的艾妮莎女士,语气带着一丝抱怨,犹如一位朝自己密友吐槽不幸家庭的单纯青年,“更不幸的是,我亲爱的哥哥啊,居然好为人师,虽然我每次都很想说你那个样子就别去祸害别人了,但没办法,这也许是我毫无幽默感可言的哥哥唯一的爱好了,跟祂本人一样无聊无趣。”
&esp;&esp;“然后呢,瞧瞧祂教出来的‘后辈’,多么固执无礼,几乎把祂的缺点给学了个遍,多么不幸的一件事。”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