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深究的眼神盯着苍耳,这么明显是一个人,怎么瘦了点……就没人认得出了?
他看看青柠满脸对小乞丐的鄙夷之色,再看雷护院……
他们还交过两次手吧……
两次都败在这个女人手里……换做是他,烧成灰,他都认得。
况且……她这骨相不是和那画像一模一样?
怎么就认不出了?
“你给我买过馒头。我就是那小乞丐。”苍耳自报家门。
雷护院一脸恍然大悟:“青柠师妹说师弟带回来个小乞丐,养在院子里。竟然是真的……”他眉眼沉了沉,看这小乞丐这般瘦弱,鬼气森森……师弟带她回来做甚?总不至于是为了女色吧?他们北宗不似全真,是可以有道侣同修的……但师弟总不能这般不忌口。
师弟虽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乞丐这般造次……天长日久,会不会有了非分之想?
“既是婢女,怎可和主子同桌吃饭?还没大没小。”他严厉道。
“是,是我造次。不打扰你们师门同聚。以后我会识相地离你们远远的。”苍耳巴不得离他们远些。真要被他们认出来……她焉有命在?
她朝自己的卧房走去,青柠看她走的方向……越走越往里……顿觉不妙。
问身后的绿水:“我和雷护院住哪儿?”
“两位道长的客房已经打扫好,就在外院的东西厢房。”
“大师兄!!凭什么,她一个乞丐住内院!我和雷护院要住外院!!”青柠不依不饶。
“怎么?我购置的宅院,我说了不算?你要不想住,自个儿回客栈。”青崖向来不惯着任何人。
次日升阳鼓又敲起来时,苍耳硬撑着眼皮,踱步到正堂,见他们师兄妹三人其乐融融。
她退后一步,青崖警告的眼神就瞥了过来。
大有一副,你敢走,就别吃饭的意思。
她只能退到堂外走廊上……开始打坐。
一通鼓下来,她气血翻涌,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升阳鼓能通五脏,振精神,贯经脉,激血气。与身体有百利而无一害。”青崖言之凿凿。
青柠一副痴迷相的接嘴:“当然。宗门里都知道,青字辈里,就大师兄的鼓敲得最好。”
雷护院闭着眼睛,自顾自地打坐。
苍耳咽着口水,翻白眼。
活气血倒是真管用,只不过,她更饿了。
要不是为了几餐饭……她才懒得来捧他的场。
晨鼓闭,她自觉地往厨房走。
“又绝食?”青崖喊住她。
“我……去吃饭啊……”
青崖眉眼阴晴不定,忽地没头没脑地问道:“想好了么……叫我什么?”
苍耳愣了会儿神……想起来还有这一茬……看来不叫他,还没得饭吃了。
“青崖……道长?”总不能和餐食过不去。包子毕竟好吃过清粥。
“还不快进去?”青崖似乎对这个称呼,挺满意。
苍耳疑惑:去哪儿?总不见得和他们一桌吃饭吧?
“雷道长昨儿个说……”她还没说完就生生被打断。青崖忽然停住脚步:“我倒是想起来了。青山,师兄师妹的餐食,就近安排在外院,大伙儿都方便。”
绿水被青山调教久了,也是耳聪目明,手脚麻利。
此刻已经二话不说,端起桌上两人的餐食,往外院疾疾而去。
青柠的筷子还尴尬地捏在手里……
“大……大……大师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师兄何时这样不近人情过?他们同门外出历练,只要有大师兄在,衣食起居,都由大师兄出钱张罗。食宿都在同一个客栈,同一张桌上。
“辛苦雷护院了。”青崖冲着雷护院一个抱拳礼,不再多解释。只当是拍了板。
毕竟是青崖自个儿花钱买的院子……又不从宗门走账……雷护院也不好作。
他这师弟,来头甚大,宗门里横行惯了,又岂会真的把他这师兄放在眼里?
也罢,他何苦得罪掌门师父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