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沉此时已经缓过来,而她之前的恶趣味计划显然也已经泡汤,出于最后的自尊心,她双手背到身后,从容不迫的转身,一副世事皆在朕掌控之中的冷静:当然。
&esp;&esp;然后她就看到小宫女瞄瞄自己,又瞄瞄葫芦勺,显然在用本就不聪明的脑袋瓜,思考为什么堂堂皇帝要抢她的勺。
&esp;&esp;姜沉简直要被她又蠢又不明所以的模样气笑,偏偏她除了否认外,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合理的理由解释夺勺这件事,思来想去,姜沉索性直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esp;&esp;小宫女被她这么一问,果然不再纠结其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奴婢名为樱念,乃长定宫宫女。
&esp;&esp;樱念。
&esp;&esp;念着倒是个柔柔弱弱女儿家的名字。
&esp;&esp;姜沉不动声色的瞥向樱念白白软软的手。
&esp;&esp;怎么对方力气那么大?
&esp;&esp;姜沉自幼喜爱习武,先皇不宠爱她,其余妃子连带着也不怎么关注她,她因而有足够的时间躲在自己宫里,抱着比她人还高的木枪木棍到处哼呵哈嘿。
&esp;&esp;正因如此,她能清楚意识到,樱念这股子力气,说是天生神力也不为过。
&esp;&esp;这样的人当宫女浇花,实在是太浪费了!
&esp;&esp;姜沉的皇帝雷达觉醒,爱才之心熊熊燃烧,脱口道: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长定宫宫女,而是朕的御前侍、嗯,御前宫女。
&esp;&esp;樱念没说话,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esp;&esp;姜沉只好问:为何不接旨?
&esp;&esp;樱念诚实开口:陛下,我是长定宫的宫女,是赵太妃宫内的宫女。
&esp;&esp;姜沉没听明白:所以呢?
&esp;&esp;樱念又用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她,好在小宫女不算蠢的彻底,嘴上依旧恭恭敬敬:太妃是陛下的长辈,陛下若想索要奴婢,需获得太妃娘娘的允许。
&esp;&esp;姜沉:?
&esp;&esp;这是哪来的规矩,管天管地还管起她这个皇帝?
&esp;&esp;若赵太妃是她生母也就罢了,偏那女人从前不受宠,之所以入宫还是先皇与先皇贵妃闹矛盾时、先皇贵妃随手安排给先皇,专门用来表示气恼与赌气的工具,而今先皇死了,那女人莫非就这么关起门来,摆起皇上之母的作态?
&esp;&esp;姜沉习惯性多疑起来,从前她没多关注后宫,一直认为能在别庄里放火的人,最起码是手眼通天、在前朝掌控大权的人。
&esp;&esp;而今从方才长定宫会面、赵涟漪的态度说不出的古怪,再到小宫女尊敬赵涟漪甚至超过尊敬她这个皇帝,姜沉顿时脑内阴谋论莫非那场大火,并不是觊觎皇位的人放的,而是赵涟漪被迫与状元郎竹马分别,在后宫里又不受宠,长久下来终于忍受不了愤恨,一把火烧了别庄?
&esp;&esp;仅仅这么一想,姜沉的杀气便止不住的升腾。
&esp;&esp;因为很显然,别庄烧死了她无辜的母兄,烧死了皇贵妃等人,却唯独没烧死先皇。
&esp;&esp;倘若这场火真是赵太妃所为,那么无论对方有多可怜,姜沉都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为自己的血亲报仇雪恨!
&esp;&esp;想到这,姜沉满脸阴沉的转身,一边大步向长定宫方向走去,一边抬手唤出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三言两语将调查赵太妃的命令发下去。
&esp;&esp;待她几步走到原先退离的小德子面前,瞧着对方恭恭敬敬目不斜视时,她后知后觉的回头,这才发现樱念没有跟上自己。
&esp;&esp;姜沉:
&esp;&esp;她顶着问号找回去,远远就看见那在她心中引发轩然大波的宫女,重新开始勤勤恳恳的浇花。
&esp;&esp;这花一天不浇会死吗?!
&esp;&esp;姜沉怒极反笑,上前一把拽住樱念的胳膊,想要将少女拽走。
&esp;&esp;然而她使劲、再使劲,最终收回樱念茫然的眼神,和女孩子自愿的起身:陛下?您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