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严浅月是早有准备的。
一个姑娘家,竟拿自己清白当筹码。
设下圈套,只为毁他名声、乱他心神。
她到底图什么?
他想冲过去跟醒黛解释。
可就在他刚抬脚的刹那,几个人猛地挡住了去路。
“想去哪儿?”
齐瑜立刻上前一步。
“不准走!在严姑娘醒来前,你哪都不能去!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趁人之危,若不留下解释清楚,谁信你是清白的?”
“让开!”
尹煊声音陡然变冷,眸光如冰刃般扫向齐瑜。
若对方不是女子,他早就动手,甚至下令拿下。
齐瑜被他冷峻的气势震得心头一跳。
“你少吓唬人!”
她强作镇定,抬高了声音。
“这里是尚书府,不是你的军营!你要走,也得等严小姐醒来,把事情说个明白!”
“姑娘,拿到了。”
就在这时,文霖从药房方向快步走来。
“您看看,是不是这些?药房的掌柜说都是刚晒干的新货,药效最好。”
醒黛缓缓收回目光,低头扫了一眼文霖手中的药材。
“嗯,辛苦你了,都对。”
“小姐这话可折煞我了。”
文霖连忙摆手。
他顺着手势的余光瞥了一眼人群中央的骚动,压低了声音。
“我刚在里头听说,严家小姐落水,是提督大人亲自跳下去救的,好几个守门的小厮都瞧见了。可现在……严姑娘在里屋哭得撕心裂肺,说是失了体面,连外衣都没了,只穿着贴身小衣被抬进来……”
醒黛微微一怔:“严姑娘?”
她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对着她冷笑、说她“装模作样”的严浅月?
文霖见她疑惑,立刻点头确认。
“可不是?就是尚书大人的心头肉,捧在手心养大的独女。”
他左右环顾一圈,确定无人,声音压得更低。
“我斗胆说一句,听说严姑娘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外袍不知所踪,只剩贴身小衣……现在满府都在议论,说提督大人虽是救人,却有失分寸……”
醒黛抿了抿唇,只淡淡吐出两个字:“走吧。”
“好嘞。”
文霖利落地转身,生怕耽误了小姐的正事。
醒黛连一眼都不愿多看自己。
尹煊胸中那股郁结之气骤然翻涌。
他目光扫视挡在面前的一众人等。
“我再说一遍,严姑娘的衣服,并非我脱的。”
“她落水时昏迷不醒,是我从水里将她拖出。若我不救,她早已命丧池底!现在反倒要我为她的狼狈负责?”
“你们要是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讲情面。今日之事,若再有人污我清誉,煽风点火,休怪我尹某以军法处置!”
他目光如电,直直射向齐瑜。
“齐姑娘,今天的事,我尹某记着了。改天,我定会亲自登门,跟侍郎大人好好聊聊……聊聊令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头围堵朝廷命官,煽动私议,动摇纲纪!”
齐瑜这下真是慌了,脸色瞬间煞白。
家里让她讨好严浅月没错,严父又是朝中重臣。
可从没人说过,要她因此得罪尹煊啊!
谁不知道这位提督大人行事果断狠辣。
谁惹上尹煊谁倒霉。
她苏家不过一介侍郎府,怎能与这等人物硬碰?
她喉咙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只是替严姐姐打抱不平而已!她素来清正,怎会做这等事?我、我也是担心她名声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