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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冷风卷着落叶扫过墓园。
傅沉舟拽着宋知玥的手腕,跌跌撞撞地穿过一排排墓碑。
宋知玥的高跟鞋早就断了跟,脚踝磨出血痕,却挣脱不开他铁钳般的手。
“傅沉舟!你疯了!”她尖叫着,声音在空荡的墓园里格外刺耳,“这是宋家祖坟!你敢——”
“闭嘴。”傅沉舟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找林晚的墓。”
林晚。
阮清夏母亲的名字。
宋知玥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浑身发抖:“你,你要给那个死人道歉?”
傅沉舟没回答,只是粗暴地拖着她,一个个墓碑查看。
月光惨白,照在他狰狞的脸上,眼底布满血丝。
终于,在墓园最角落,他们找到了那个简陋的墓碑。
林晚之墓
没有立碑人,没有悼词,连石材都比周围的低劣许多。
傅沉舟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伯母,”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冷石碑,崩溃般俯下身,“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宋知玥被这场景吓呆了。
她从未见过傅沉舟这样。
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此刻像条丧家之犬般跪在坟前,额头撞得青紫,马上就要渗出血。
“你,你起来。”她想去拉他,却被反手拽倒。
“跪好!”傅沉舟掐着她的后颈,强迫她对墓碑磕头,“这是你妈欠她的!”
宋知玥的额头撞在石阶上,疼得眼泪直流:“放开我!那个贱人死了活该。”
“啪!”
一记耳光抽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傅沉舟的手在抖,声音却冷静无比:“再骂一句,我就把你妈下药勾引宋伯父的照片发到全网。”
宋知玥瘫软在地,终于不敢再动。
夜风呼啸中,傅沉舟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他像感觉不到疼,只是不停地磕头,嘴里喃喃自语:
“伯母,我知道错了。”
“求您给清夏托个梦。”
“让她,让她原谅我。”
血混着泪滴在墓碑上,顺着“林晚”二字蜿蜒而下。
宋知玥瑟缩在一旁,突然发现。
傅沉舟是真的疯了。
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女人,他甘愿把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够了。”
清冷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周叙深站在三步之外,他手里拿着一束白菊,眼神淡漠地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
傅沉舟僵住了,缓缓回头。
月光下,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一个满身血污跪在地上,一个衣冠整洁手持鲜花。
多么讽刺的画面。
“清夏让我来祭拜。”周叙深走到墓前,轻轻放下花束,“顺便把墓移到安全的地方。”
傅沉舟愣住了,身体不住的颤抖。
“滚吧。”周叙深俯视着他,声音很轻,“别脏了亡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