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他是天之骄子,这种折辱会让他耿耿于怀,她也不后悔。
俞堰沉默良久,突然嗤笑出来。
是他愚昧,在脑中无数次地幻想她后悔分手,才有了那点可笑的期待。
明明只要一个愧疚的眼神,就能让他的怨恨全消,可她从没有后悔过,她从不在乎。
跳梁小丑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仰起头,怆然地叹了口气,“褚柚,我多希望从来都不认识你啊……”
他走了。
褚柚席地而坐,放任自己被那团黑色越裹越紧。
好累啊。
就这样吧,就这样被缠成一个黑色的蚕蛹吧,她这泞泥不堪的人生早该结束了,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还有什么能握在手里的?
却感觉有人屈指在她眼下划过,语气疼惜,“怎么哭了?”
褚柚睁开眼,一串泪珠滚滚而下。
她没有动,茫然地抱着双膝看着他。
俞堰半蹲着,用衣袖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突然就凶狠地亲了上去。
右手摁着她的脑袋,气势汹汹,长驱直入,恨不得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榨干。
她挣扎得越厉害他就亲得越狠,直到她撑不住地软了下来才停住。
用额头抵住她,“为什么要离婚?”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褚柚不意外他的敏锐,用指腹擦了下嘴唇,“你不要告诉我,你在爱上了许意之后,又有点舍不得我这个前妻。”
她有底线和羞耻,再爱一个人也不会把自己置于令人唾弃的境地。
她的世界可以黑暗,但不接受畸形的光亮。
把他的右手从后脑勺拿下来,细细看了两眼。
就是这只手,曾经在她心里种下点点光亮,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才让她收起了自杀的念头。
但现在……
想到他用这只手摸到许意的头,抚过许意的身体,就感觉浑身膈应。
她心里的光在爱上别人时,就已经消失了,那就是彻底消失了。
把他的手松开,褚柚胡乱擦了把脸,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别忘了明早去民政局。”
说完弯腰拎起包,没有回头地走远。
高跟鞋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有力,像是一个工匠拿着铁锤,一下一下把她的心锤打得冷硬起来。
今天喝了不少酒,的确没控制住情绪。
她允许自己脆弱,但只能脆弱一会。
找了代驾回公寓,坐在车上头越的昏沉,倚着车窗开始打盹。
半睁半闭间,从后视镜好像看到了俞堰的车,但她眼皮实在太重,来不及细看就闭上了。
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眠。
闹钟响的时候正好是七点。
洗漱干净,又晃悠去楼下吃了油条豆浆,才拿好证件去了民政局。
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信息的俞堰。
多少有点不自在,昨天虽然喝多了但没有断片,她记得自己掉了眼泪,也记得他亲了自己。
俞堰看到了她,站起来走近,“证件都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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