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傅氏吃惊地捂住了嘴,脱口道:“他们家不是要搬到县城去了吗?新搭棚子做什么?”
&esp;&esp;该说两人不愧是夫妻,这反应一模一样。
&esp;&esp;卢氏轻轻吐了口气,把符接了过来,不知念了什么咒语,符纸在她手上烧灼成灰,飘起的烟雾浓黑如墨,呛鼻至极。
&esp;&esp;王氏夫妻下意识捂住了鼻子,身子也往后趔远了。
&esp;&esp;“果然是只作恶的狐妖。”卢氏挥了挥手,把那黑烟打散。
&esp;&esp;王族长忙问:“婶子,这可如何是好?”
&esp;&esp;虽然狐妖是在王郅家里,但谁能保证祸害完了他家,不会再到别家去?
&esp;&esp;还有卢氏先前说的,关系到他们王氏全族的气运……
&esp;&esp;“对了婶子,您说的气运之事……还望您解惑。”他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esp;&esp;傅氏立刻进了一趟东屋,再出来时把一块二两左右的碎银子放在了卢氏面前的桌子上。
&esp;&esp;“婶子的符纸珍贵,小小心意,您别嫌弃。”
&esp;&esp;计议已定作为一个资深神……
&esp;&esp;作为一个资深神婆,对怎么忽悠人,卢氏自有一套切实可行的经验。她非常明白如何让各位善信掏钱陶得心甘情愿,心服口服。
&esp;&esp;比如,做法时加一些没有实际用处,但看起来却十分繁复美妙的手决;
&esp;&esp;再比如,说话只说一半,但一定要留下足以让人顺着她的意思遐思的扣子;
&esp;&esp;再再比如,收费高。
&esp;&esp;是的,就是收费高。
&esp;&esp;卢氏早在入行不久就发现了,无论是做法事还是看风水,越是收费高,主家就对她的叮嘱越敬畏,越觉得自己花钱花得值。
&esp;&esp;若是她见哪家日子紧巴,想着行个善少收点钱,对方反而要怀疑她没真本事,觉得她画的符、念的咒都不灵验呢。
&esp;&esp;往往等她走了之后,这样的人家还会另外再请人。多花一份钱是小,请来个没真本事的耽误了大事,那才是糟糕。
&esp;&esp;与其这样,不如那样。
&esp;&esp;卢氏干脆就把自己的出场费定得高高的,看风水一两银子起步,捉鬼驱邪十两银子起步。若是遇见了有道行的鬼狐,还要再加钱。
&esp;&esp;王族长用她一张符,给二
&esp;&esp;两银子其实多了。但他们还有求于卢氏,自然要舍得钱财。
&esp;&esp;本来许氏母子就已经把傅家给得罪了,若是因为钱没花到位,卢氏在做法时稍微动点手脚,就够他们王氏无知无觉喝上一壶了。
&esp;&esp;这类事卢氏见得多了,对于王氏夫妇的心思一清二楚。
&esp;&esp;因而,她毫不客气地把银子收了,开门见山地说:“你一靠近那棚子,符纸就像火烧一样烫,可见那狐妖道行不浅。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把该说的都说在前头,别事到临头又埋怨老身讹你们。”
&esp;&esp;她越是这样说,王族长夫妇就越是放心。
&esp;&esp;傅氏给他们母子换了茶,陪笑道:“婶子哪里话?您的本事,十里八乡谁不知晓?咱们是亲戚不错,但敬给天师老爷的供奉,总不能让您倒贴不是?”
&esp;&esp;卢氏看了她一眼,心说:姓王的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个有眼色又会来事的贤妻。
&esp;&esp;看在傅氏的份上,她神色缓和,语气温和道:“不但是给天师老爷的供奉,还得你们王家有人配合,先把他们母子都从家里引出来。没了和狐妖签契的人在,我这边才好做法除根,不留后患。”
&esp;&esp;除妖之事,就是要不留后患才好。
&esp;&esp;此言正中夫妻二人的下怀,哪有不依的?
&esp;&esp;王族长想到临走前王郅说的那些话,料想自己拒绝了,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忽然心中一动:“婶子,小侄有一计,您先听听是否可行。”
&esp;&esp;卢氏点了点头,正示意他说,院子里忽然有人喊道:“娘,娘,我回来啦!”
&esp;&esp;“是大郎回来了。”傅氏下意识起身出去接儿子和儿媳,站起来之后才想起来还有贵客在呢,忙陪笑道,“婶子,大郎两口子从镇上回来了,我去看看。”
&esp;&esp;“那你快去吧。”卢氏也是有儿子的,明白她的心情,自然不会阻拦。
&esp;&esp;王族长拍手笑道:“大郎回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跑腿呢。婶子,就等您孙子进来再一道说?”
&esp;&esp;卢氏道:“既然是你的计策,自然听你的安排。”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