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据说陈家连续三代都是干这个的,果然是有些真东西的。
&esp;&esp;再看柜台西边,挂着的也是花布,不过不是绣出来的,而是染出来的。染花布的工序虽然也麻烦,但到底比不上刺绣,所以价钱也要便宜一些。
&esp;&esp;与这些染花布挂在一起的,还有些净面的绸缎,看起来就流光溢彩的,且十分有垂坠感,显然都是好料子。
&esp;&esp;最便宜的,就是挂在东边的纯净面布。这些多是棉麻为主的粗布,普通人家消费得起。
&esp;&esp;她正看着呢,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人掀开帘子,从后门走了进来。
&esp;&esp;那人一进门便笑呵呵地冲着傅安拱手:“二爷,您果然来了。”又对瑶光道,“这就是大侄女吧?都是大姑娘了!”
&esp;&esp;大概是注意到瑶光在看那些布匹,中年人对跟出来的伙计打了个手势,伙计会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又进去了。
&esp;&esp;傅安赶紧起身还礼,口称“陈掌柜”。
&esp;&esp;却原来,这掌柜的是陈家旁支,因为人活泛善交际,被陈老爷安排做了布行的掌柜。
&esp;&esp;他和方才那个伙计一样,都是布行里占着股份的。
&esp;&esp;瑶光听从傅安的安排,给陈掌柜行了礼,陈掌柜笑着夸了她几句,又夸傅家教养有方。
&esp;&esp;这时候伙计又出来了,还抱着个长条的包袱,看形状应该是布匹,大约两三匹的样子。
&esp;&esp;“掌柜的,都拿出来了。”伙计说。
&esp;&esp;陈掌柜便让他把那包袱放在桌子上,解开外层的油布一看,果然是布匹,还是上好的绸缎。一匹葡萄紫,一匹胭脂红,还有一匹天青色,都是极为鲜嫩的颜色,非常适合年轻女孩穿。
&esp;&esp;傅安愣了一下,玩笑道:“这是拿出来馋我的?这么好的缎子,我们可买不起。”
&esp;&esp;“去你的!”陈掌柜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解释道,“这些都是有瑕疵的,已经卖不上原本的价钱了。以往若有这种货色,我和陈三就贴些钱自己拿回去了。”
&esp;&esp;说到这里,他看向瑶光,笑容里多出两份慈爱之色,“大侄女正值妙龄,正需要这样的段子裁成衣裳,日后无论是出门还是做嫁妆,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esp;&esp;傅安心动了。
&esp;&esp;他直接问:“这怎么卖?”
&esp;&esp;陈掌柜笑道:“咱们之间也不说卖不卖,今儿你送来的五匹布,换我这三匹段子,谁也不找谁。”
&esp;&esp;瑶光忙道:“叔,我就要这匹胭脂红的就够了,等到过年的时候,和妹妹一人裁一身新衣裳。”
&esp;&esp;在家时一向不出头拿主意的傅安,这回去直接拍板:“行,都换了。”
&esp;&esp;“叔!”瑶光严肃地喊了一声。
&esp;&esp;傅安笑道:“瑶娘,这种美事可遇不可求,下回想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听叔的,都要了。我保证回去之后,不管是你奶奶还是你娘、你婶子,都得夸我换得好。”
&esp;&esp;眼见他心意已决,瑶光也不好再反驳,便对陈掌柜道:“不知有没有稳重些的颜色?若是可以的话,就把这两匹换个颜色吧。”
&esp;&esp;陈掌柜一听就知道,这是要给家里长
&esp;&esp;辈还的,心里多了两份真实的赞赏,笑着点了点头。
&esp;&esp;见傅安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就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刻把葡萄紫和天青色的两匹抱走,再回来时,换成了一匹枣红的和一匹墨绿的。
&esp;&esp;“大侄女,你看这两匹如何?”陈掌柜笑眯眯地问。
&esp;&esp;“很好。”瑶光心下满意,起身拜谢,“多谢陈家叔父。”
&esp;&esp;“好孩子,别客气,这不算什么事。”
&esp;&esp;陈掌柜说的很轻松,但瑶光却知道,这对人家固然不算什么大事,可人家若是不愿给这个面子,他们也捡不到这个漏。
&esp;&esp;吩咐伙计把这三匹缎子包好先放在一边,陈掌柜亲自沏了茶来,见店内无人,便满脸八卦地说:“有件大事可是在镇上传开了,说起来还与你们家有关呢。”
&esp;&esp;“什么事?”傅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esp;&esp;瑶光却是心中一动,已经想到了必然是王郅母子养邪物的事。
&esp;&esp;果然就听陈掌柜道:“就是和大侄女定过亲的那个王举人,大家伙都说他能中举,是因为家里养了邪恶吸走了别人的气运。
&esp;&esp;同镇的好几个与他一同乡试的秀才,都说考试之前和王举人接触过,之后就迷迷糊糊脑子昏沉,做文章时不知所以。”
&esp;&esp;商人自有商人的精明,陈掌柜每日迎来送往,什么人没见过?这些秀才说的话是真是假根本没个准,他完全是用调侃的语气当成笑话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