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哟,你瞧瞧,你瞧瞧,这算盘打的。”皇后点着景阳对崔姑姑说,“本宫都这把老骨头了,他们竟然还打本宫的主意呢。”
&esp;&esp;崔姑姑笑着恭维道:“也是娘娘慈爱,八殿下和王妃才越发依赖娘娘呢。”
&esp;&esp;皇后舒心一笑,带着几分得意和满意,显然十分认可崔姑姑的话。
&esp;&esp;人家帮着敲边鼓,景阳自然不会拆台,又顺着崔姑姑的话,对着皇后好一通撒娇耍赖,把殿内摆出来这些东西全顺走了。
&esp;&esp;虽然给出去许多东西,皇后却半点不心疼,心里还很畅快。
&esp;&esp;因为这表明了小儿子和小儿媳一直需要她,并从心里仰赖她这个母亲。
&esp;&esp;等到景阳带着赏赐离去之后,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也有些危险,对崔姑姑说:“小八和他媳妇孝顺,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能让他们的孝心锦衣夜行。”
&esp;&esp;说完这句她就顿住了,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崔姑姑,好像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
&esp;&esp;但崔姑姑却已会意,笑着对皇后行了个礼,叫贴身宫女进来伺候,她则从容退了出去。
&esp;&esp;没过多久,宫里就暗中传起了小道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有福气,晋王妃才进门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
&esp;&esp;他们处处都在夸赞晋王妃,别人一句没提,更没半句诋毁映射之言。
&esp;&esp;可消息传到东宫,传到太子妃耳中,心思细腻的文秧却控制不住地多想:消息是谁让传出来的?真就是为了夸赞晋王妃?本宫与几位弟妹前后脚成婚,我还比他们更早些。如今七弟妹和八弟妹都有了身孕,我却还半点消息都无,宫人们表面不说,暗地里是否议论我不能替太子绵延子嗣?
&esp;&esp;她本是个多心的人,又万事都爱闷在心里反复思量。
&esp;&esp;偏从过年之后,太子就在忙活整治内务府造办处的事,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回来之后也是先到两个有孕的侍妾那里探望。
&esp;&esp;文秧时刻谨记自己是太子正妃,是未来的皇后,万事都要以辅佐太子为重。见太子如此辛苦,更加不愿拿这些自己揣测的小事去惊扰。
&esp;&esp;内心深处,她也怕用小事烦太子烦得多了,太子会觉得她无能,从而对她失望。
&esp;&esp;不能惊扰太子,她只能一面让人杜绝流言,一面命人去查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esp;&esp;索性她身边辅佐的两位女官手段都不凡,不但流言很快平息,也查出最早是从咸福宫传出来的。
&esp;&esp;“咸福宫?裕嫔?”文秧冷笑,“本宫就说,分明七弟妹和八弟妹都有了身孕,七弟妹还更早两个月,怎么流言里就只提八弟妹。”
&esp;&esp;何姑姑道:“下官还查出,有线索隐隐指向坤宁宫。若非下官谨慎,多留了个心眼,险些就被她瞒过去了。”
&esp;&esp;文秧了然,点头道:“原来是为了离间我与母后。”
&esp;&esp;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嗤笑道:“裕嫔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esp;&esp;早年若非裕嫔在顺妃与甄妃得宠时频频出手,也不会遭了圣人厌弃,多年不肯给她抬分位。七皇子都成婚了,她还是个嫔。
&esp;&esp;出手也就罢了,这后宫之中,谁人不争,谁人不抢?
&esp;&esp;可出手了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次次都把自己暴露了,也难怪宫里许多人都看不上她,甄妃更是不把她当对手。
&esp;&esp;原本文秧作为太子妃,是从来不在口头上议论长辈的。
&esp;&esp;可流言带给她的压力无处发泄,查出源头是裕嫔的咸福宫,就算文秧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再忍耐得住了。
&esp;&esp;云姑姑问:“娘娘,要不要给七皇子妃找点麻烦?”
&esp;&esp;文秧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蹙眉道:“找七弟妹的麻烦做什么?裕嫔又不喜欢这个儿媳,哪怕孩子掉了,裕嫔也只会怪她无能,转过头来再给老七赐两个好生养的,一样不耽误她抱孙子。”
&esp;&esp;同样是从平民之家嫁入皇室,同样被婆母不喜。皇后暗地里给她添堵,裕嫔更是明着和李思蓉过不去。
&esp;&esp;这般重合的境遇,让文秧多少对李思蓉生出几分同命相连的感情来。
&esp;&esp;只要李思蓉不再犯到她手里,她是不会对李思蓉出手的。
&esp;&esp;云姑姑有些不解,何姑姑却赞同道:“娘娘说得不错,裕嫔不喜欢七王妃,若是七王妃不好了,只怕裕嫔暗地里还拍手趁愿呢。”
&esp;&esp;“可七王妃肚子里的,是裕嫔的孙子。”云姑姑还是不明白,为何不干脆弄掉了那个孩子,让裕嫔抱孙子的愿望落空呢?
&esp;&esp;文秧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小厨房炖着的红枣乌鸡汤应该好了,云姑姑去端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