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色看向了他的眼睛。
&esp;&esp;很显然,冷酷的老师并没有在听故事的时候想起什么,他只是捕捉到了这些话里的重点。
&esp;&esp;“故事里的我,为什么没有忘记?”
&esp;&esp;“……什么?”
&esp;&esp;“如果说我们两个都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那么想来,我的命运里也写着同样的话,”二色道,虽然确实是用着第一人称,但他的语气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像个旁观者,“申贤硕没有去过那个世界的横滨,不应该是这样吗?”
&esp;&esp;“大概是的。”
&esp;&esp;“而故事里,我还记得。”
&esp;&esp;他又将视线移开,投向车站禁闭的挡门:“那么,很容易就会知道吧,故事里的我也做了交易——付出了什么代价,将那段记忆留了下来。我不懂故事里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他是想记住人还是记住什么事。”
&esp;&esp;“至于代价,可能是情感吧。”
&esp;&esp;二色的声音平静,语气冷淡。助理这才发现,即使他现在用着的是轻小说家的皮囊,给人的感觉也和那个好说话、温柔的男人不同,二色冰冷冷的,像是冬日结了厚冰的河流。
&esp;&esp;“……不可能,”助理否认了,他像是在说服自己,“老师你只是、看起来稍微冰冷了一点……你还是你,没有太大变化的……”
&esp;&esp;“人由记忆和感情组成。在失去感情后,人的行为就靠着记忆支撑,我不知道我的观点是否正确,但我认为这就是没有太大变化的根本原因。当然,也有可能像你干的那样。”
&esp;&esp;“什么?”
&esp;&esp;“申贤硕只交出了一部分情感,”二色说,他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80-99,这个区间都有可能。你流泪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感受到了你的情绪,但没有太久,它只让我停下了脚步。”
&esp;&esp;停了一下,他又道:
&esp;&esp;“他应该想要记住你。”
&esp;&esp;不然,在这个男人落泪的时候,二色不会看见那闪回的画面。
&esp;&esp;下一班车迟迟没有到来的意思,那些蓝色的弹窗屏幕又藏了起来。助理、这个穿着蓝色兜帽,正在用袖口悄悄抹去眼泪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esp;&esp;地铁站里安静了许久。
&esp;&esp;然而下一刻,有个系统弹窗跳了出来,直直停在助理的面前。
&esp;&esp;「滚出来。」
&esp;&esp;是现实世界里的申汉善发的,如果文字有声音,那么他的消息将冷得像南极海面下的寒冰。申董事很少会使用自己的权限说些什么,很多时候,他只是将系统当成一个摆设。
&esp;&esp;然而今天,他似乎是想要找没有实体的系统算账。
&esp;&esp;「滚出来,诸伏景光。」
&esp;&esp;力气熊一样大大的有这应该是情人节的内容
&esp;&esp;「你和谁做的交易?」
&esp;&esp;申汉善的问题直截了当,毫无拖泥带水。如果不是场合与能力的不允许,他早就亲自动手,抓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把那张小白脸往墙上砸,进行审讯了:
&esp;&esp;「告诉我,你和谁做的交易?」
&esp;&esp;「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系统反问着他。
&esp;&esp;实话实说,申汉善不应当问这个的。就像拍卖会有着所有人不说、但都清楚意思的规矩,神明们的交易场也有自己的潜规则,其中第一条便是不向无关人员透露神明的真身。
&esp;&esp;「我要拿回我儿子的东西。」申汉善道,现在的他给人一种——就算对面是神,似乎也能被徒手撕开的错觉,「仅此而已。」
&esp;&esp;「那是个交易。」
&esp;&esp;已经达成的交易,就像用掉的商品,无法退货退款,付出去的东西是拿不回来的。再者,申汉善再有能力,终究也只是个人类,或许他们家是有些能力在身上,可那也无法撼动神明、哪怕分毫。
&esp;&esp;「狗的交易!」
&esp;&esp;男人骂道,在孩子的事上,本就疯的他还能更疯狗一点:「不管是谁,都别想从我儿子身上拿走东西!」
&esp;&esp;也就是在这种时候,申汉善才会撕掉人皮,露出野兽那般粗鲁的一面。系统闪了闪,像是在思考,最后,它还是告诉了这个男人答案。其实,对方早就想到了。
&esp;&esp;「是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