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穿着西装下楼的绿川宏看见他,脸上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惊讶来。
&esp;&esp;毕竟申贤硕已经不再是他的考核官,却还是在类似的时刻出现在了同一个车库,甚至打扮也是他记忆里的模样。绿川只觉得一阵恍惚,好像他还是那个初次卧底的新人。
&esp;&esp;只是,这次的申贤硕,相比于那次来说,少了几分压迫感。
&esp;&esp;准确来说,他看起来有些过于疲惫了,靠在车上抽烟的动作看起来也十分放松,身上更是没有武器的痕迹。
&esp;&esp;“过来。”
&esp;&esp;那个棕色头发的男人道,他的声音平静、像是冬日的雨,带着股莫名的凉意:“……凑近点。”
&esp;&esp;绿川、不,诸伏景光,他本不该对这个男人放松警惕的。可最终,他还是顺从地走上前去,站到了申贤硕面前。什么都不做就显得尴尬,他干脆也摸出了自己的烟,点燃了。
&esp;&esp;“有人托我告诉你一句话。”
&esp;&esp;在燃到还剩半根时,申贤硕才再次开口,他将烟掐了,装进自封袋里。
&esp;&esp;“什么话?”诸伏景光问。
&esp;&esp;而申贤硕言简意赅:“杀了波本,这是那个人给你的建议。”
&esp;&esp;fbi毒杀狂攻未遂等会怎么回去啊两个人都喝酒了
&esp;&esp;“一定要杀了波本吗?”
&esp;&esp;诸伏景光问。
&esp;&esp;上辈子和这辈子的情况并不相同,然而申贤硕却说出了同样的话。现任波本的身份还是公安卧底,面前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却从黑衣组织的情报员变成了申氏的人。
&esp;&esp;而申氏。
&esp;&esp;上辈子对组织来说,申氏只不过是个难啃硬骨头;这辈子,申氏已经能与组织分庭抗礼。诸伏景光记得近来几次,组织与申氏的摩擦都以申氏胜利为结局。
&esp;&esp;按道理来说,组织追杀卧底并不是值得敌对组织插手的的大事。
&esp;&esp;申贤硕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比诸伏景光高了半个头多,俯视时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即使是抽了廉价香烟,他身上也能闻到些许香水气味——是一阵苦涩的花香。
&esp;&esp;很奇怪。
&esp;&esp;在诸伏景光的印象中,二色的身上很少喷什么香水。他能闻见的,多半是洗涤剂的气味,和松田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esp;&esp;“随便你。”
&esp;&esp;半晌后,这个男人道。诸伏景光想死的话,他没兴趣、也懒得阻拦,提醒到此为止,他将装着半截烟头的自封袋放进内口袋,根本不需要拉开跑车的车门,直接翻过它,坐进了车内。
&esp;&esp;跑车就这样启动,轰鸣声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响起来,像是重金属摇滚乐的前奏。诸伏景光迟疑了,最终还是道了别:
&esp;&esp;“祝您约会愉快,申老师。”
&esp;&esp;申贤硕瞥了他一眼。
&esp;&esp;棕色的男人面无表情,一脚踩下油门,只留给这个黑色头发的胡茬男一脸车尾气。
&esp;&esp;被喷车尾气的狙击手对这个太子爷突然的生气感到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向来不喷香水的人忽然喷香水,不就是为了和重要的人见面,打算去约会吗?
&esp;&esp;总不可能是害羞了?
&esp;&esp;就连诸伏景光也被自己的幽默冷到了。不管是二色申司还是申贤硕,两个人和恋爱这个词根本搭不上边,最适合这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就是养一条绝育的狗然后单身到老死。
&esp;&esp;…………
&esp;&esp;申贤硕喷香水的真相,有一半是被诸伏景光猜中了。
&esp;&esp;他确实是要去见个重要的人。
&esp;&esp;只是这个人,一不是女性,二不是他心上人,三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见得上面是好事,见不上面也没关系,反正之后也会有机会再见面——见很多次面。
&esp;&esp;是的。
&esp;&esp;这个要见的人,就是那个该死的fbi。
&esp;&esp;前不久,人在家中坐的申贤硕收到了那姗姗来迟的fbi证件。联邦检察局最终还是没放过他,鬼知道他在宫野明美的伴手礼底下,翻出这可怕的东西时表情有多难看。
&esp;&esp;然后,就是关于这次赤井秀一的新人考核目标。
&esp;&esp;不用去也知道,fbi方下达的任务是要赤井秀一在这次任务中夺得代号,同时,从这个被处死的卧底身上获得关于组织的情报,尽可能地保下这个突破点的性命。
&esp;&esp;正派人士都这样,挺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