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烨勾勾嘴角,淡淡地吐出一句:“上亿现金吧,可能不只。”
&esp;&esp;“上亿!!??”许蓓贝惊得没控制住声调。
&esp;&esp;“嗯。”
&esp;&esp;鱼儿咬钩了。沈烨伸手去摸烟夹,眼底凉薄被伪装的爱意遮盖,嘲讽和得意埋在深处。
&esp;&esp;“那我能做什么?”
&esp;&esp;“还记得那张名片吗?撞你的人,就是汪氏集团老总汪建坤。说起来,你跟他家挺有缘分。汪建坤欠你一个人情,而他夫人竟然是你老家的邻居。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宝贝,如果你能借此去他家住,并与汪建坤一家搞好关系,我这个生意,十有八九就稳了。”
&esp;&esp;“就这样简单?凭我?他们就能把生意交给你?”
&esp;&esp;“哎,小傻瓜,你天真地可爱啊。”沈烨捏捏许蓓贝的脸蛋,“当然我这边也会去努力争取咯。其实他们家这个生意,给谁都是给,但汪建坤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有你这层关系,他肯定多看我一眼,你说是吧?我现在就是少一个跟他们搭上关系的渠道,只要打通了私人渠道,什么都好说了。”
&esp;&esp;沈烨说得真挚且诚恳,许蓓贝似乎无法反驳,默了须臾,带着试探,以撒娇的名义,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那我凭什么帮你呢?换句话说,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啊?”
&esp;&esp;“废话,到时候我娶了你,你说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esp;&esp;沈烨叼着烟,眯着眼睛,满眼深情又语气轻松地给出了任章南三年未给的承诺,许蓓贝恍惚了。
&esp;&esp;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得到,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惶恐与怀疑,担心眼前只是虚假的梦境,质疑巧言只是迷惑人心的谎言。
&esp;&esp;怎么一夕之间,自己所欲所思,统统落在了眼前,近在咫尺,来得那样不可思议。
&esp;&esp;“你你说要娶我?可是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esp;&esp;“那又如何,如果心里明白这就是对的人,何必要浪费生命反复去确认呢。”沈烨徐徐把烟吐出,“我一直相信宿命。说句实话你别生气,我真正确认你是对的人,不是第一次见面,是那天在车上。我发现,我们俩简直是完全的同类,同样普通的出身,同样手握一副烂牌,同样无法甘于平庸地当人下人。我懂你眼里的欲望,像一只困兽,只要有机会逃出牢笼,便再也不想回头。”
&esp;&esp;沈烨抬手捏起许蓓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蓓贝,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我从未想过如此自私的我,会没有理智地爱上另外一个人,我也困惑,想了很久,可能这就是宿命,注定让我被另一个我自己所掣肘所羁绊。”
&esp;&esp;许蓓贝透过一片氤氲看沈烨,如梦似幻,唇边传递而来男人指尖的粗粝感,在提醒着她,这是来自真实世界,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汹涌爱意。
&esp;&esp;原来真正的情话,可以这样动人心弦;原来感受爱的时候,血液真的会急速涌入心脏,心脏真的会停止跳动,大脑真的会停止思考;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抛下利益得失计算,哪怕对面就是万丈深渊也可以纵身跃入。
&esp;&esp;况且,这是一个共赴极乐的邀约。
&esp;&esp;她的智商,跟着心,一起离了线。
&esp;&esp;“我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
&esp;&esp;“吃呀,蓓贝。”黄曼月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了许蓓贝桌前。
&esp;&esp;许蓓回神过来,拿起汤匙,舀起一口鱼汤送入嘴里,汤鲜甜回甘,沁润着舌尖,滑入喉舌。
&esp;&esp;“谢谢黄阿姨。”
&esp;&esp;撞破
&esp;&esp;市中区闹中取静的一隅。
&esp;&esp;四周郁郁葱葱的高耸繁木掩着一栋后现代设计风格的三层小别墅,庭院阔深,小池塘石头小路贯穿而过。
&esp;&esp;这是一处私家宅邸,占地面积近500多平。
&esp;&esp;别墅三面玻璃,从里透出高调张扬的明黄光亮,像个巨大的水晶琉璃走马灯。
&esp;&esp;屋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声交杂在谈笑人声中,将夜晚的寂寥赶了出去。
&esp;&esp;大厅各处,矗立着几撮三个成群,五个为伍的男女们,他们站立时,无时不刻不在调动着核心肌群力量,女人们全力绷着身子拗造型,男人们西装板正梳着方向不同的油头,食指与大拇指间捏着的高脚香槟始终与脸齐平,半天才抿上一嘴。高谈阔论间隙,不定期翻涌起一阵标准商务假笑,笑声通常从社会地位高向低的人群蔓延、逐渐升调。
&esp;&esp;汪采薇看着这群每年固定出现的人类,不变的表情,不变的姿态,不变的话题,心下一阵烦躁。
&esp;&esp;翻了个白眼,转身向书房走去——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