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中的有些人对宋诀近来的一些举措有所耳闻,甚至其中有些人十分赞同宋诀对官员进行考核,以及制裁年家的等等行为。
&esp;&esp;在听到宋诀被骂的时候,这些人便忍不住站了出来。
&esp;&esp;这几日的丰乐楼对骂之声不绝。
&esp;&esp;其中有一人极为拥护宋诀,甚至连阿五都将此人上报给了李存裕。
&esp;&esp;此人名为贺勉,在乡试中成绩十分优异。贺家在南方世代从商,他是家中唯一一个读书读出名堂的小辈。
&esp;&esp;由于贺家十分富庶,来了云京之后,贺勉行事也十分潇洒,出手十分大方,结识了不少好友。
&esp;&esp;而正是这些好友带着他来了这丰乐楼。
&esp;&esp;“要我说,如今这位才是真可怕,与他不对付的人,如今下场都是个死。”有人倒了杯酒,同身旁人嘀咕。
&esp;&esp;“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他身旁的书生接话,“为君者,本该为天下表率,而若是行事无常,谁又能真正信服?”
&esp;&esp;两人是丰乐楼的常客,由于今年未考中举人,本就满心怨怼。近来发生的事让两人顿感怀才不遇,觉得是宋诀耽误了他们的仕途。
&esp;&esp;楼中许多人和他们二人经历相同,因此也纷纷接话。
&esp;&esp;而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十分突出:“圣人之言被你们这群人拿去当挡箭牌,若是当今圣上真的听从你们的话,那这天下早就大乱了!”
&esp;&esp;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esp;&esp;众人看向说话之人,那人一身白衣,身上披着狐裘,看上去像是富贵子弟。
&esp;&esp;最开始说话的人喝得有些上头,一听他的话便像是被点燃了炸药桶一般,当即便扬声道:“你又是何人,圣人所言的为君之道,如今那位又有哪句做到了?前些日子各地雪灾死伤惨重,他为何连救灾都拖了许久?侯大人曾受过李公子接见,可见其本就是有才之人,如此人才却死得不明不白!更遑论年家世代忠烈,年大公子就这么丧命于一场火灾,结果又为何迟迟查不明白?”
&esp;&esp;说话人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大堂内甚至出现了回声。
&esp;&esp;说到最后,他甚至近乎嘶吼,嗓子都有些沙哑。
&esp;&esp;他说完之后,其他人一片附和。
&esp;&esp;“好!”“说得对!”……
&esp;&esp;贺勉一听便知道此人不过是井底之蛙。
&esp;&esp;他有钱,消息也灵通,朝中发生的事他有消息的来路。
&esp;&esp;听到周围人的附和,看到他们血气上涌,眼神兴奋的模样,贺勉只觉得他们可悲。
&esp;&esp;见他久久不说话,有人问他:“淮兄种种发言振聋发聩,这位公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esp;&esp;贺勉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些怜悯:“一群衣架饭囊罢了。”
&esp;&esp;众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esp;&esp;不过贺勉周围坐了几个身材粗壮的随从,看上去并不好惹,否则他们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esp;&esp;坐在贺勉不远处的一位公子却是笑出了声。
&esp;&esp;“说得好!”学着方才其他人的模样,那公子还顺带着拍了拍手。
&esp;&esp;有人认出了那位公子,神色扭曲一瞬,咬牙道:“又是你。”
&esp;&esp;“怎么,我不能来这儿?”宋诀顶着易容后的脸,白了那人一眼,一副傲慢至极的模样。
&esp;&esp;被怼的人还想争论,却被身旁友人制止了:“天南如今不再,咱们还是别惹他为妙。”
&esp;&esp;那人脸色一变,虽然觉得友人说得有道理,但咽不下这口气。
&esp;&esp;最后,他冷哼一声,“我不同你这种人计较。”
&esp;&esp;宋诀嗤笑一声,声音中满是嘲讽。
&esp;&esp;而另一边,贺勉听到有人附和自己,还有些惊讶。
&esp;&esp;他眼神十分赞许地打量着对方,问道:“不知公子是?”
&esp;&esp;扇子唰的一声被打开,上头写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决明”。
&esp;&esp;宋诀朝方才说话之人扇了扇风:“你叫我决明便是。”
&esp;&esp;贺勉点了点头。
&esp;&esp;见他们二人马上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好似一副相见恨晚的知己模样,其他人有些忍不住了。
&esp;&esp;尤其是最初发表了长篇大论的那人,看到风头都被决明抢走了,他冷哼一声:“真是臭味相投。”
&esp;&esp;此话一出,贺勉还没反应过来,宋诀便挥了挥扇子:“怪不得我一进这丰乐楼就觉得有股子异味,原来是你们这些人身上的酸臭味。”
&esp;&esp;那人顿时一噎。
&esp;&esp;贺勉轻咳一声,掩住嘴角的笑意。
&esp;&esp;说话人不欲再同决明争辩,又将话题转向了贺勉身上。
&esp;&esp;“别的暂且不论,敢问这位公子可敢答我先前的三问?”
&esp;&esp;贺勉眨了眨眼,说道:“那又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