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收敛起笑意,俯身行了一礼:“见过庆王殿下。”
庆王眼中闪过一抹遗憾,却丝毫没有收回目光,他旁若无人地盯着陈渡:“你是谁?”
“回殿下,我叫陈渡,是时朗的未婚夫郎。”
庆王嗤笑一声:“时朗?就是那个离了他爹什麽也不是的废物?”
他走到陈渡跟前,高大的身躯自带压迫感:“离开他,跟着我,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渡低头不语,眼前的庆王虽然讨厌,但是有一句他说对了。
时朗确实是个废物。
陌生的气息唤回陈渡跑偏的思绪,他後退一步:“殿下,我是时大人的儿夫郎。”
庆王步步紧逼:“时迁已经死了,时朗护不住你,不如考虑考虑跟着我。”
他没看见,身後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从树後缓缓走出,吓得一旁的小太监捂住了嘴。
陈渡见时迁出来,心中突然生出了底气:“殿下,还请您自重。”
庆王的心底犹如利爪挠心,尤其是陈渡骄矜又干脆的拒绝,像是美丽的宠物露出自己的爪子,挠得他浑身发痒。
“庆王殿下刚才说谁死了?”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是什麽感受?
这个问题庆王最有资格回答。
他连连後退,一直退到了装着珍奇花卉的花盆边,脚下一滑,摆放整齐的花盆一个个落下,砸在了庆王的腿上丶脚上。
“庆王殿下!”
小太监惊唿一声,连忙冲上去挡住了倒下的花盆。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此时的庆王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尊贵?
上好的云锦长袍被花盆砸得破了洞,上面挂着叶子和泥土,看上去简直和花匠没什麽区别!
“时,时大人,您怎麽会在皇宫?”
孔令书不是说时迁已经死了吗?就连时朗和时家也是一脸惨淡,就差给时迁办丧事了,结果人在皇宫活得好好的?
他第一次怀疑是自己眼瞎了。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还是时迁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他没心情想什麽美人了。
早知道就看看时迁给他定罪的证据了,现在连对方查到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庆王皮笑肉不笑道:“时大人还真有雅兴,外界都传您遇刺身亡了,谁能想到您在皇宫一住多日。”
时迁眼睛中闪过惊讶:“啊,太子没有把我进宫的消息传出去吗?我还以为他会告诉您呢。”
太子?
竟然是太子的人找到了时迁!
庆王的眼睛眯了起来,所以时迁是把关于他的罪证交给了太子,才换的平安?
他开始回忆起太子最近的举动,额头青筋狠狠一跳。
糟了,前两天高家传来消息,说是见到了几个可疑的人在皖安的村庄打听,难道太子发现了什麽?
他当即顾不得和母妃请安的事了,丢下一句:“你去回禀母妃,就说我有事,改天再来请安。”
小太监根本不敢拦,可是庆王把他自己丢给时迁,他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