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蹲下身,抽掉了他们口中塞的布,高展羽声泪俱下道:“陛下,臣冤枉啊!”
他双手被绑,用脚蹬着前行,活像一只大毛毛虫,最终发现无济于事,拼命擡起脖子想要看清龙椅上的越武帝,口中还在喊着冤枉。
高昌面如死灰,像一只死狗瘫在地上,因为他知道,狡辩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们败了。
越武帝将四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开口却是问高展翔:“高爱卿,此事你怎麽看?”
高展翔眼皮一跳,声音诚惶诚恐:“陛下明鉴,此事微臣确实不知,如果高刺史犯了错,理应按律法惩处。”
“是吗?”
帝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沈唤山,你作为皖安的县令,你说。”
沈唤山还没站起来的腿就软了下去,他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皇上的表情:“回陛下,臣发现县中的百姓总是无辜失踪,问其家人,也是说外出上工贴补家用,最近不知道为什麽,所有的百姓一下子回了家,可是上面却传来命令不准百姓走出自己的村子。
臣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不过臣辖下有个村子出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他意识不清,口中总是嚷嚷银矿丶死人的字眼,一个不查,被他突破了衙役的防守跑到了京城,这疯子的弟弟也就是李虎也逃了出来,在追捕李虎的过程中,臣才发现银矿一事,正好遇上了从京城来的时大人和赵大人,在南焦县找到了银矿。”
“疯癫之人?难不成是那日撞死在二弟门前的乞丐?”
说罢,太子才反应过来似的,抱歉地看向庆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乞丐不是早就死了吗?”
一听到哥哥已经死了,还在害怕的李虎不知道哪里生出了勇气,他砰砰磕着头:“请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他擡起头,眼泪已经流了满脸:“草民和哥哥被高昌抓去挖矿,哥哥因为撞见了同村之人被衙役殴打致死,一时接受不了才疯了!如果不是高昌突然放了草民回去,恐怕哥哥早就性命不保了,可是,草民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哥哥,他们都是害死草民哥的凶手,请陛下为草民做主啊!”
越武帝看着一言未发的高昌:“你可有话说?”
高昌平静无波道:“臣认罪。”
“你疯了!”
高展羽没想到高昌连挣扎也不挣扎,就这样承认了,甚至还来劝他:“刺史,没用的,他们已经找到了银矿,找到了那些死尸,我想杀他们是真,我奉你之命是真,这些都是板上钉钉,逃不掉的。”
“高展羽,你可还有话说?”
帝王的话像是落下的铡刀,在这一刻宣告了他的死刑,他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大哥,低着头的外甥,心中还有什麽不清楚的?
“陛下,臣认罪,这一切都是臣一人所谓,跟高家没有关系。”
“私挖银矿,残害百姓,这麽大的罪名,高展羽你承担不起!”
话音一落,高展翔立马跪下:“臣教弟无方,自愿除去尚书左仆射一职,听候陛下发落。”
“来人,把高家人全部关进京兆府尹大牢。”
高展翔丶高展羽和高昌被人拖了下去。
越武帝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庆王:“庆王,此事你可知晓?”
“回父皇,儿臣真的不知啊。”
此时此刻的庆王终于明白了舅舅的一片苦心,他只希望,事情的走向能朝他们设计好的方向走下去。
“传令下去,削去德妃的位份降为美人,不得出宫殿一步,庆王暂时软禁在庆王府。时迁,赵斌,朕命你们追查到底,不能放过任何一只蛀虫,也不能冤枉一个好官,能做到吗?”
时迁和赵斌站出来:“臣领旨。”
“退朝。”
百官在越武帝的後面鱼贯而出,若有似无地避开了庆王一脉的官员,生怕被他们给沾上了。
太子和崔清远走在最後,身边跟着沈唤山。
时迁仅仅瞥了一眼,就带着赵斌一起离开了,同时,身後还跟这样一个小尾巴。
“宋将军,你跟着时大人做什麽?”
宋巍清咳两声:“路这麽宽,又不是只有他时大人能走,我想走这边,不行吗?”
赵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行,你想走哪里就走哪里,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