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凌谦时,郁燃再紧张,也不会有那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但在顾雁山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无所遁形。
没有得到回应,顾雁山也不在意,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叶时鸣,打电话给阿坤问情况。
那边在直升机上给莉莉安打了镇定剂,其他失控的马匹也都控制下来,已经安排了兽医检查。
顾雁山很高,站着时,肩线超出了他身边那匹马许多。
目测过去,他大概有一米九还多。
他穿了一件亚麻衬衫,衣领松着,外面套了件短款的棕色夹克,黑色工装裤裹着长腿,只有脚上踩着一双短马靴。
非常随意,但周身气质和压迫,让人难以忽视。
这就是顾雁山。
凌谦费尽心思也要攀附的顾雁山。
一匹在西西里匪窝里长大的狼。
“还有,把医生叫过来。”
顾雁山扫向面无颜色,唇色惨白的郁燃,后者站在sally旁边,脑袋轻轻靠在马身上,身形清瘦单薄,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见他挂掉电话,郁燃牵着马走过去。
“谢——”
一个谢字尚未落地,郁燃眼前一黑,直挺挺往下栽倒。
就在他即将倒在男人怀里之际,顾雁山后撤一步,眼睁睁看他昏倒在地。
空气里静默了两秒,叶时鸣看了眼草地上的人,又默默看了眼顾雁山,又看向郁燃。
不像是装的。
顾雁山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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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疲劳而导致的昏厥?”
俱乐部套房内,阿坤将医生给出的诊断传达给顾雁山,坐在旁边的叶时鸣先挑起眉。
“是,他至少有三天没有睡觉了,或者更久。而且血糖和血压都很低,营养不良,应该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
叶时鸣咋舌,几天不吃东西不睡觉还来骑马?
怎么想的?
他看向顾雁山,倾身拿过他面前的文件,里面是郁燃的资料。
作为凌家养子,他出现在这里的时机实在可疑。
“你觉得呢?”他问,“又是凌家。”
叶时鸣之前还夸过凌谦,不至于这么快就打脸了吧?
总想着往顾雁山床上送人,这些家伙除了□□那点事儿,难道脑子里就装不了点别的?
不应该啊,那凌谦看着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顾雁山没什么反应:“我哪知道。”
叶时鸣:“……跟我就没必要装深沉了吧大哥。”
顾雁山问阿坤:“人怎么样?”
“还没醒,俱乐部这边设备不是很完善,医生说他身体虚弱,建议最好送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再住院观察两天。”
顾雁山起身,走进卧室。
两米多宽的床,少年只占了窄窄一点。
他静静躺着,蓬松的蚕丝被盖在身上也没有任何呼吸带动的起伏,给人就连这床被子也会将他压坏的错觉。
顾雁山垂眸,视线落在郁燃脸上。
下巴尖尖的,脸颊没有什么肉,唇上仍旧没有颜色,倒是眼下的乌青因为那张苍白的脸而显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