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倒一时犹豫了。
现在提郁燃不合适。
相反,和顾雁山见面的机会难得,刚刚已经走错了一步棋,尽量挽回顾雁山对他的印象才是要紧事。
凌谦思索片刻,正欲说话,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顾雁山并不着急,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接。”
“抱歉。”凌谦看到来电人,微微皱眉,郁燃为什么会在此刻给他打电话?
“我出去接一下。”凌谦走到门边,手还没握住把手,阿坤迅速从外打开门,越过他对顾雁山道:“先生,有人带违禁药品上船。有个调酒师被下药了。”
叶时鸣臭着脸站起来:“什么情况?”
阿坤听着耳麦那边的汇报,迟疑片刻道:“被带走的调酒师叫凌叶。”
“?”叶时鸣回头看向顾雁山。
这一幕,怎么有点眼熟?
门外,刚接通电话的凌谦,也因为阿坤的话愣住。
他忙将手机放至耳边,里面传来几声微弱的:“……这不是员工宿舍……你带我来哪里……放手……”
凌谦脸色蓦地一变,匆忙进屋:“人被带到哪里去了?顾董,凌叶是我弟弟。”
阿坤又道:“人在楼下套房——”
话没落地,凌谦撂下一句抱歉,快步离开。
顾雁山起身:“去看看。”-
邹瑜的房间的门大开着。
连脱带抱将郁燃往邹瑜房间拖,郁燃手脚发软,力气并不如他,两相拉扯着,他踢翻了墙边的垃圾桶以制造动静。
谢彭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有意识,还偏偏让他在这时候醒过来,真是有够晦气的。
谢彭唯恐被人他引来别的人,连忙捂住他的嘴,但还是给郁燃跑到了走廊上,谢彭追出去,又猛地想起走廊上有监控,两人拉扯必然会引来安保室的注意。
他一犹豫,郁燃就跑远了些。
谢彭一咬牙,拍到就拍到,总比邹瑜到嘴的鸭子在他手上飞走了强!
只要给邹瑜吃到了嘴,有了这个靠山,就算丢了while的工作又怎么样!
谢彭给他下的药剂量并不小,按理来说应该会让郁燃浑身瘫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实在不明白郁燃到底是怎么保持清醒并且有精力反抗的!
当时那杯酒,他可是亲眼看到郁燃喝下去的。
他急追上去,郁燃握着对讲机不断求救。
船上所有侍者的耳麦里都传出他的声音,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
在各个会所里,这种酒色交易并不少见,有人贪图美色,有人想往上爬,欲望会滋生一切丑陋不堪。
但到底是藏起来见不得人的东西,知道的人少,用钱用权都能打发。
如这般闹得人尽皆知,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搞得人心惶惶不说,是必然要捅到上面去的。
众经理登时紧张起来:“快快快,快联系阿坤先生。”
【到时候就以我的求救为信号。】
听到郁燃声音的昊麟面色一紧,犹豫的眼神逐渐坚定,动作非常迅速地前往邹瑜所在的包厢。
他不知道郁燃要做什么,但郁燃让他帮忙拖住邹瑜,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谢彭紧追不舍,即使郁燃拼尽全力,也不敌他。
套房层的过道就只有那么长,也总有跑到尽头的时候。
他一边逃一边飞速扫过门牌号,拐过回廊便看到电梯口的衣角,顾雁山一行人从内迈步而出。
来了。
郁燃松了一口气,一松懈下来,药劲马上上来,本来就跑得跌跌撞撞的人,立刻没了力气,脚步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谢彭手从拐角后伸出,郁燃用尽浑身力气:“救……救命……”
郁燃连快步向他走来的几人的脸都看不清,他浑身发热,眼前一片片的模糊,转着数不清的光斑。
唇色红得滴血,平时日雪白的脸颊飞着暧昧的粉,伸出去抓住人衣摆的手,也从手腕一路红到指尖。
他什么都看不清,却能精准地撞进顾雁山的怀里,灼热的体温和鼻息,隔着衣物烫烧着厚实的胸腔。
郁燃站不住,抓着顾雁山的袖口往下滑:“顾先生。”
他执着地抬眼望着顾雁山的眼睛,眼睫已经害怕和惊慌,蝴蝶振翅般颤动着。
顾雁山单手圈住他,少年单薄软绵的身体猫儿一样轻,只需要轻轻往上一勾,他柔软的头顶,顶在了顾雁山下巴,而后顺着一滑,滚烫潮湿的额头贴在他颈动脉处。
“救救我,顾先生。”
说完这句话,郁燃彻底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