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而是昨夜顾雁山确实短暂地醒来了片刻。
郁燃睡得不熟,感觉到有东西握住他手的时候他立刻惊醒。挺身坐起时,被子便顺势滑落到腰间,露出了他被顾雁山握住的左手。
虽然再看过去,对方依旧闭着眼睛。
但郁燃知道,他醒过。
程律闻言点点头,说顾雁山恢复得很好,应该快醒了。
他还安抚郁燃别太担心,开玩笑似的说起顾雁山有次中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醒,醒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郁燃笑了笑,没有反驳他什么。
他确实感到了紧迫,等顾雁山醒来,郁燃就更加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但整个顾宅被阿坤看管得密不透风,特别是顾雁山受伤后安保系统更加严格,他实在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郁燃疲惫又心累,连书都看不进去。
叶时鸣抬手叩了两下门框,郁燃回头就见他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笑看着他:“小燃,没有打扰你吧?”
郁燃心里一跳,他莫名有所察觉:“叶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时鸣没有进行多余的寒暄和叙旧,单刀直入,“我不是说过你想离开老顾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吗。相比阿坤那块石头,我要好说话得多。”
郁燃说:“但我也不想给您当宠物。”
叶时鸣被他逗笑,往他头顶胡噜了一把,把他一头毛抓得乱糟糟的:“我可没老顾这变态的爱好。”
郁燃不言语,默默顺着自己的头发。
叶时鸣说:“你想好,如果你确定要离开的话,我可以立即让你走。”
郁燃问:“放走我,您不怕顾先生追究吗?”
叶时鸣无所谓地耸耸肩,从兜里摸出烟盒,向郁燃示意,郁燃摆手表示不抽。
叶时鸣自己点了一支,望着窗外抽了一半又摁灭,回头看向郁燃:“我和阿坤不一样,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他对郁燃说:“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
十分钟后,换了身衣服的郁燃,跟着叶时鸣离开了顾宅-
顾雁山醒了,就在郁燃离开的当夜。
寂静的别墅因为他的醒来而忙碌起来,程律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一身睡衣匆匆赶到给他做检查。
医护和管家忙碌的时候,阿坤便在一旁给他报告他昏迷这一个礼拜的工作处理和结果。
顾雁山面色苍白地靠坐在床头,垂眸听着,也不言语,等阿坤汇报完他才像是想起来似的,问道:“郁燃人呢?”
郁燃走得决然,什么也没给顾雁山留下,包括衣帽间里那些顾雁山一手给他置办的衣物,他也没有带走一件。
经由顾雁山替他拿回来的凌氏,也没让他留恋分毫,甚至单方面地签好了股权转让协议。
顾雁山伤在心口处,呼吸都泛着密密匝匝的疼。
那龙飞凤舞的签名,映在眼里,更是气得他牙痒。
恨不得把人抓回来,一口咬断他脆弱的脖子。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协议丢进抽屉,抬眼目光一顿。书桌对面墙上的那副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郁燃添了几笔。
厚厚的灰色颜料盖住了那只振翅的蝴蝶,只余下海天一色的风雨欲来。
而没了奋力跨越风暴的蝴蝶,画面乏善可陈平平无奇。
顾雁山盯着看了半晌,看到日落西山,他唤来阿坤,对他道:“砸了。”
第59章第59章sweetie,我很想……
第59章
叶时鸣并未隐瞒他送走郁燃这件事。
他到时顾雁山坐在花园里喝茶,手边是刚点燃不久的烟,叶时鸣走过去,反手拿起雪茄送到了自己唇边。
他一边抽一边拉开顾雁山对面的椅子:“程律让你禁烟,你也不听医嘱,回头又给他气得嚷嚷要辞职。”
顾雁山开门见山:“郁燃在哪里?”
管家送来咖啡,叶时鸣捏着杯柄,没喝,同质问他的顾雁山对视着,笑道:“老顾,没看出来你这铁树开花,还是个情种。顾董为了一个小宠物,闹得要死要活的,你说这事儿传出去是不是有点丢人?”
顾雁山可不是什么在意他者目光的人,叶时鸣的话没在他心里引起一丝波澜。
他只道:“叶时鸣,不要多管闲事。”
顾雁山重伤未愈,躺了一个礼拜人消瘦了许多,皮贴着骨,更显得那张冷峻的脸苍白又凌厉。
他声音很冷,眼神也没有温度,不留情面地警告着叶时鸣。
春日阳光正好,但凉亭中气氛却和生机勃勃的花园相差甚远。
花瓶里的剑兰是今天早上刚插进去的,沾了露水的花瓣娇艳欲滴,颤巍巍地绽放在料峭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