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地下着,嘀嗒嘀嗒,让我回忆起过去,下雨天,我会在树屋里趴在防水窗边,瞧着外面的大雨,想着树木在这场雨后,又能再长大一些,也为它们感到欢心。
但那时,却没有想过,那样大的雨,对其他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止步不前的路程、湿漉漉黏糊糊的身体,一不小心掉下树的百姓,躲在破损屋内和房屋一起瑟瑟抖的难民无尽的雨滴,无尽的痛苦。
而今明白,却也再没曾经那样观雨的机会,也成了狼狈躲雨的存在。
找到一个不那么容易淋到雨的树荫后,太过精疲力尽,一下子便睡着了。
还好没死,也没有烧,或许是运气好,或许是身体好,我不清楚,但我需要再次去为我的食物愁。
但我忽然意识到,我是狐族的孩子,即使现在不是,却也可以是。
六岁的孩童,在幽径大陆上并不稀奇,狐族的六岁儿童,却很稀奇,毕竟狐族的孩子总是被冠以仙童的。
为何如此呢?
狐族在幽径大陆上非常有名,被视为救人于水火的英雄家族,因为幽径大陆最初非常混乱,属于无序之地,后来狐族族长现了一口可以淬体的温泉,泡过之后就可以现灵气的存在,随后开始了修仙之路。
有了几代的展才终于平定了幽径大陆混乱的场面,并制定了《草法》,也就是百姓需要遵守的法律,而狐族人则为仲裁官。
狐族人不犯法,只会犯家规。
在镇乱过程中温泉被对手用磁拉姆石污染了,失去了可以淬体的作用,导致幽径大陆只有狐族及其部分后代可以修仙,修仙的资格一下子难了太多,且普通人再无可能修仙。
不过也有传闻说是狐族人自己扔的石头。
但这种传闻不能出现在光亮下。
不管怎么样,狐族人其实都为自己是狐族人自豪,也非常在意颜面。
很多镇子上都供奉着狐族的族人雕像,尤其是那些出名的狐族族人的雕像,比如狐头的父母。
所以即使我才六岁,想要生存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离开的第二天,我在狐族管辖的镇子里找了个差事,店主是个崇拜狐族的凡人,在得知我身份后便留我在店里随便做点打杂的事情,我到也乐得轻松。
只是当天晚上店主从外面回来后就变了脸色,说我手脚不干净,不再让我留宿,甚至没给我应有的报酬,算是白打了一天工。
我并不是完全愚蠢,只是有过甜蜜后太过相信甜蜜,但我还是明白一些事情。
这个大陆没有人敢忤逆狐族,更没有人敢欺辱狐族。
除了,狐族自己人。
也许修仙的人都是无情的种,可也许修仙的人都不擅长爱,也许其实父母还是爱我的呢?可当夜晚与大雨再次同时来临,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任由雨点激烈地敲打在我的头上。
嘀嗒嘀嗒,好似晚来的惩罚,嘀嗒嘀嗒,好似我在做梦,嘀嗒嘀嗒,好似我早已死去
夜晚的风总是很急,即使有大雨陪伴也不顾及大雨的挽留,似乎诞生于世上也只是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后便匆匆离开。
它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吗?消失对它来说也是平常吗?又刮来一阵大风,吹得叶子互相拍打,在为风儿争风吃醋,却要误伤一旁看戏的我。
镇子上传来几声吟唱,这么晚了,却也有人在高声吟唱,似乎夜晚才能突显他吟唱的本领。
我听着,似乎在诉说着风的温柔,雨的怜悯,雨林的包容,可我觉得好冷。
迷迷糊糊间,继续听着,才现原来他真正想歌颂的是狐族,我,应该感到骄傲吗?
我躲在屋檐下,听着雨滴淅淅沥沥的声音,总觉得心尖上有什么在挠,乌哇乌哇着。
那一夜里,身上似乎痒痒的,忽然想起,听说凡界的虫子都喜欢趁人睡着了钻进人的耳朵里,再从耳朵一路爬到脑子里去啃食脑子,想到这,便再没了睡的心思,不断抓挠着,感觉身上好像真的有虫子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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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感受到这种虫子有着很多条足,几千条细长的足在肌肤上胡乱游走着,出"唧佳,唧佳"的声音,栩栩如生。
有时候很佩服自己想象的本领,这时候也不在乎风雨了,那些影响遥远,并未贴近我的皮肤,而虫子,却有可能与我紧紧贴着。
我不想再继续想象下去,可内心却一直在不断重复刚才的内容,睡也无法睡去,清醒也无法完全清醒,只是一个劲地花费着我的精气神,苦苦支撑着。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黎明,我从未觉得一夜有如此漫长,甚至开始抱怨为什么要有黑夜的存在,活着要如此费劲。
等到第一束光照亮我身体时,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边,围满了虫子,多少条腿的都有,密密麻麻。
我的身上黏糊糊的,看见这一幕,却觉得冰凉凉的,更是一阵恶心。
幽径大陆既然是长在雨林上的大陆,况且镇子也都是建造在树上的,有虫子似乎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愤怒,当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去招惹那些虫子,所以我只能狼狈的逃窜走,跑到下一个树上,似乎这样,便远离了前不久的经历。
雨林,总是会刮起一阵阵风,不停的来,不停的走,像那些无关紧要的生命,又像是我。
可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关心风了,若我再不找到谋生之道,我就要比风先一步完成任务了。
而比破局钥匙先来的,是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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