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家不一定比你大。”宋且安冷冷地插嘴,像是看不下去江黎这幅谄媚的样子。
&esp;&esp;“要你管!”江黎恶狠狠地回头,瞪着宋且安。
&esp;&esp;季冬青趁机抽手,后退了两步,“我还有事,先走了。”
&esp;&esp;说罢,不等他们反应,季冬青便快步离去。
&esp;&esp;“又一个被你吓跑的。”
&esp;&esp;“宋且安,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留给有用的人!”
&esp;&esp;两人又打起了嘴仗,或许他们嫌弃对方,可在外人看来却是谁都插不进去的亲密。
&esp;&esp;今日十六,月亮格外圆,冷色的光撒在路上,照亮季冬青前进的方向。
&esp;&esp;……
&esp;&esp;为赶早市,季冬青天一亮就起来了。
&esp;&esp;昨日大考她始终未曾看到郑依棠的身影,她安慰自己或许是人太多了,便打算等回了季家村再去找郑依棠。
&esp;&esp;念及冯霜和郑依棠,她才打算去早市瞧瞧有没有什么能买的。
&esp;&esp;季冬青原以为这么早路上定是没人,哪知煮粥的小贩已经开始熬制,老人们围坐一团,哼唱着不为人知的小调。
&esp;&esp;她走过市井长巷,有热情的阿婆叫她买上一点桂花蜜,也有卖货郎向她展示着新奇的小玩意儿。但她只是轻笑,摇着头婉拒。
&esp;&esp;决明县的早市倚着流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是最好的引路牌,晨雾还未彻底散去,包子馒头就已新鲜出炉,蒸腾的热气弥散着香味。
&esp;&esp;很快,季冬青就找到了卖糖的小铺,她花六文钱买了一两糖,小心翼翼裹好后藏在自己衣袖里。
&esp;&esp;而后,她顺道拐进了一家手脂店。
&esp;&esp;冯霜为养活季冬青,不分季节地干活,双手皮肤已然皲裂。
&esp;&esp;季冬青拿出自己攒下的钱,为冯霜买了份手脂。
&esp;&esp;“出榜了!出榜了!”
&esp;&esp;不知是谁先大叫了一声,人群变得吵闹起来。
&esp;&esp;季冬青被奔去看榜的人撞了个踉跄,为防止跌倒,便顺着洪流来到了榜下。
&esp;&esp;最上面的是牢仙笼,依次是水云游,西地锦,最底下才空出了一块地留给三眠柳。
&esp;&esp;季冬青半蹲着挪步,在三眠柳那一栏中艰难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esp;&esp;“季姐姐你也来看榜啊!”江黎的声音再度响起。
&esp;&esp;季冬青僵住了,因为她现在的动作略有些猥琐。
&esp;&esp;她强装镇定,点了点头,继续寻找。
&esp;&esp;“在这里,季姐姐的名字。”
&esp;&esp;季冬青沿着江黎手指的方向望去,“季冬青”三个字映入眼帘。
&esp;&esp;晨起舞长剑,半夜念旧书,弹指一瞬恍然十年。
&esp;&esp;季冬青瞧着自己的名字,脑子里想了很多。
&esp;&esp;她考过无数次的试,但唯有这一次,无路可退。
&esp;&esp;若是考不上,便极有可能走上原书的路,招季春雷为婿后,赵婵便联合族长吞噬遗产,再以祖训为由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
&esp;&esp;母女二人也会在寒冬的乞讨中,无声死去。
&esp;&esp;好在,她考上了。
&esp;&esp;季冬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心怦怦跳个不停。
&esp;&esp;“我考上了!哈哈哈!”一个中年男人开始癫狂大笑,像是压抑了太多情感。
&esp;&esp;周遭的人不理他,他就扯着那些人的袖子,不厌其烦地一次次重复,“我考上了,是牢仙笼的岗位!”
&esp;&esp;不少人被他疯癫的模样吓到,渐渐他周围就没了人。
&esp;&esp;“我说,我考上了!”男子张开双手,仰天长笑。
&esp;&esp;他像是疯了一般,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哭泣声。他嘴角上扬,眼泪却止不住地下坠,搞不清是喜还是悲。
&esp;&esp;声音戛然而止,男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呈大字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开始苍白,嘴唇发紫,嘴里却依旧念念有词。
&esp;&esp;“我考上了,母亲你不会再失望了,邻居也不敢鄙视我了,他们没人敢笑我了……哈哈哈!”
&esp;&esp;好在一旁就是医馆,恰有坐堂医,急忙过来救治男子。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