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像是不知不觉之间变了。
明明只是说笑,阮夜笙的心却再度在这种寂静中砰砰直跳。
还好这样古怪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次门外的人主动出了声:“阮小姐你好,打扰了,我是市公安调查一组的崔嘉鱼,之前我们见过面的。”
两人对望,片刻以後站起身走向房门,奚墨将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崔嘉鱼,她看到奚墨身边站着的阮夜笙,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又带了些难以形容的喜悦神色。她下意识将身子站直了一些,对阮夜笙道:“奚小姐你好,这麽晚了,你没有回房吗?”
“崔警官好。”阮夜笙早有对策,落落大方地回应:“正好这两天林导给我和夜笙放了病假,我们也没办法拍戏,就在一块对一对剧本,也方便後面的拍摄。”
崔嘉鱼想了想,擡起手腕看了下表,说:“那奚小姐和阮小姐今天晚上都是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对剧本吗?”
阮夜笙和奚墨的心底同时咯噔了一下。
尤其是阮夜笙,她敏锐地感觉到崔嘉鱼这句问话的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倒不是说崔嘉鱼怀疑了,而好像是崔嘉鱼自己在脑海里就有一个既定的判断,再加上崔嘉鱼在问话的时候还看了下表,这个判断可能是以为她们两一直在房里待着,这麽问,也只是为了向两人确认而已。
阮夜笙立刻醒悟过来,脖颈上沁出些许冷汗。
崔嘉鱼看两个人没有吭声,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两位不要误会,这并不是警方的审问,只是希望能了解一些情况,进行确认。”
虽然才见过两面,但是阮夜笙总觉得崔嘉鱼这个人目光很锋锐,不好糊弄。
面对这样的一个警察,对她说谎,或许很容易会露出马脚,一旦被崔嘉鱼察觉到自己在说谎,到时候必然会引起她的怀疑。
之前从门口跑过去一个脚步声,阮夜笙推断是属于某个警察的。崔嘉鱼对隔壁的人这麽上心,之前在门口跑过去的警察,如果是崔嘉鱼,那就更不好办了。
万事皆有可能,她不敢冒险。
如果到时候警方比对电梯监控记录,她和奚墨的出入行踪也一目了然,她必须要谨慎。此时此刻,对崔嘉鱼隐瞒得越少,她们自身的麻烦也会越少,她必须要精准把握这个隐瞒的度。
颜听欢听蝉的部分,还有奚墨陷入惊惶的这部分,她自然不能说,但是有些事实,她得交待清楚。
“是,我们晚上一直都待在房间里。”阮夜笙如实说:“没有出去过。”
崔嘉鱼听了,问道:“那晚上十点多,你们在房间里有没有听到隔壁有什麽声音?”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正是隔壁事发的时间。
她和奚墨待在房间里,算最接近事发现场的人了,崔嘉鱼一听她们一直留在房内,显然是希望能从她们身上找到点线索。
阮夜笙故意停顿了片刻,做出思考的模样,说:“开门的声音算吗?”
“当然算的。”崔嘉鱼眼睛一亮。
“那我们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阮夜笙一边回忆,同时对回忆进行恰当的修饰,一边说。
崔嘉鱼心细如尘,又问:“你们能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那应该是你们当时距离自己的房门也非常近吧?那你们当时在做什麽?”
奚墨也不由得对崔嘉鱼刮目相看了。
虽然这只是很小的细节,但是一般警察都只会问听到什麽声音没有,而不会去思考在什麽情况下,才会听到那些声音。
“我房间的房卡有点接触不良。当时我们房间灯灭了,我走到门边,去调整房卡的位置,确实距离门很近,所以才能听到的。”奚墨无法说出当时的实情,正好她房间是插卡取电的,就神色镇定地编造了一套妥当的说辞。
更重要的是当时的房间确实灭了灯,只不过是她自己灭的,如果当时崔嘉鱼经过了门口,她也不确定崔嘉鱼是不是从门下的缝隙里注意到里面有没有灯光。这些对奚墨来说都是未知数,但是她知道这些细节上要尽可能对得上,才不至于蹚这趟浑水。
崔嘉鱼点了点头,只是继续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那就没有了。”奚墨神色自然地说:“隔壁进进出出,开门关门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没有太注意,抱歉。崔警官,你问这些,是隔壁又发生什麽事了吗?”
崔嘉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两位今天有见过隔壁的客人吗?”
“没有。”这回阮夜笙说。
崔嘉鱼拿出一张照片给两人看:“这是隔壁今天入住的客人模样,她叫做丁其红,如果两位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还请帮忙告知,谢谢,这对我们警方很重要。”
“好的。”阮夜笙应答道。
阮夜笙不能让崔嘉鱼知道她们其实也在调查甚至监视丁其红,不然一来二去的,很容易牵扯出更多的麻烦,在警方面前更是解释不清,尤其是她和奚墨的职业,更不允许她们和警方的办案有太多的牵连,不然舆论要炸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