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辞,你怎麽说都行。先把饭吃了好不好?”
这种哄小孩儿的方式无疑是将江辞当成傻子,怒火腾地从腹间窜上脑门,江辞用力呼了两口气,连饥肠辘辘的胃都不顾了,肿胀的眼珠直勾勾盯着许宥礼。
“江淖呢?你把江淖带哪儿去了?”
“江淖?”许宥礼歪头,表情疑惑,“他是谁啊?”
江辞一噎。
许宥礼没接触过他的家人,江辞也对于自家状况闭口不提,他不认识江淖,的确是正常现象。
前提是没有发生“礼物事件”之前。
江辞视线像x光似的,仔细扫视着许宥礼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动作,依然没有捕捉到任何端倪和表演迹象。
但江辞可不会轻易被他骗过去。
许宥礼是法庭上巧舌如簧的诡辩律师,在他那张嘴里,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江辞故作松了口气,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转头淡淡道:“饭後我要自己出门散步消食,你有意见吗?”
“好啊。”许宥礼没有丝毫犹豫,轻笑着叮嘱,“路上注意小心。”
江辞看着对面无害的表情,心里更加疑惑。
不,许宥礼只是说说而已,等江辞真要走,一定会再找各种借口阻挠。
想到这儿,江辞心里悬着的心脏放松了不少。
他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自己包括许宥礼盘中食物通通扫进胃里,靠在椅背上,拍了拍鼓胀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至于那些酒,江辞再也没碰过一滴。
就怕自己喝醉了计划失败。
趁着许宥礼开啓人夫模式,将碗盘放进洗碗机的空隙,江辞很顺利地溜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公寓一楼玻璃门外蒙着一层密不透风的雾霾,将路灯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手电筒光线也像被那团云吸走了似的,只能照亮半米以内的范围。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以让人忽略的腐烂气息,夹杂着垃圾堆的酸臭味,缭绕在鼻间经久不散。
江辞被一股气驱使着,硬着头皮捏鼻子往前走,硬要走出一条道的架势。
更诡异的是,他走了接近十分钟,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记忆中,许宥礼这座公寓是北城近几年设备最繁华的小区之一,除了配备优质安保系统和物业服务,小区门口的超市餐馆宠物医院等一应俱全。
公寓对个的大马路,每天都是车水马龙。
而此时,保安室空空荡荡,店面纷纷锁门,马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这在北城21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风越吹越烈,周围臭气熏天,灰蒙蒙的雾气席卷全部视野。江辞被迷得睁不开眼睛,在风暴中心完全迷失了方向。
他只能放弃前进的念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辞转身的瞬间,风力似乎小了不少,眼前场景也逐渐清晰起来。
而自己也压根没迷路,就站在公寓门口。
江辞回到家时,许宥礼正半靠在沙发上,身穿一件柔软的黑色马海毛上衣,两条长腿交叠,鼻梁上顶着银色镜框,平静而专注地看着手中笔记本的屏幕。
江辞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