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刻扬起一抹羞赧的微笑,举起小拳拳捶在那死寂般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胸膛上,仔细听还能听到空荡荡的回音。
“说什麽傻话,今天又不是我生日,我能有什麽愿望啊?”
许宥礼睫毛微微垂下,冷若冰霜的眼神落在江辞柔软的发顶。
江辞真的没有愿望吗?
不可能,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开他。
“我把我的愿望给你,许愿。”许宥礼语速缓慢,泛白骨感的指节近乎强势地压住江辞的双肩,松木气息默不作声地将其覆盖包裹。
江辞被他压得格外不适,五官皱在一起,完全不知道他在倔什麽,“许宥礼,你这是干嘛?”
许宥礼盯着他的侧脸,平静的眼中翻滚着看不懂的情绪,“小辞,你一直想离开吧?只要你对着它说你想离开我,我就满足你。”
江辞:“……”
许宥礼真把他当傻子?
憋屈了这麽长时间,他怎麽可能因为一个蛋糕就功亏一篑。
江辞轻轻一笑,转身和许宥礼对视,却发现对方锁骨上方的皮肤裂开道干纹,一个黑乎乎的肉芽从中探了出来,用一只红彤彤的眼睛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
江辞脑袋嗡得一声,浑身绷紧,手指也僵在原地。
几乎瞬间,许宥礼平淡的视线沉了下来,阴暗得快要滴墨,仿佛下一秒就有一双手突破胸膛,将江辞拽进身体里吞噬掉。
耳边不停响动着骨节摩擦声,江辞浑身血液凝滞,大脑宕机,完全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
一双无形的大手遏制住他的喉咙,连一句简单的敷衍在当下都无比困难。
他只能简单的分析出,许宥礼在生气。
为什麽生气?
江辞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是和生日有关。
祝福说过了,蛋糕他也正打算做,许宥礼却完全不领情……他难道希望自己准备生日礼物?
他现在这样,要怎麽准备?给自己打个结送上去?像许宥礼对江淖那样?
听起来也没什麽新意吧?
此时,肉芽已越伸越长,在半空中不停蠕动着,不知过了多久,江辞的肩膀处被重重咬了一下。
它的顶端竟然长着一个嘴巴,里面布满尖锐的牙齿,虽然力气不大,但一口也将皮肤咬出一道红痕。
这样的视觉冲击力,让江辞有了个很不妙的联想——
就像许宥礼身体里长着一根有毒的蛇。
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在血管里沸腾丶聚集,覆盖掉江辞的大部分理智,他咬紧牙关,哆哆嗦嗦地求饶,“许宥礼,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好难受……”
是错觉吗?江辞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周身的阴森气息更浓重了。
湿黏的丶偏执的丶疯狂的,像一张巨网,无止境地掠夺全部感官。
刺骨寒意顺着发丝在头皮钻来钻去。
许宥礼张了张口,过了半天,突然挤出一句,“江辞,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了?”
江辞:“……”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许宥礼这张冷脸讲情爱特别割裂。
而且在这种恐怖情景下,颇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