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举着手电筒回头,视线在半空中措不及防对上许宥礼的目光,吓得头皮都炸了起来。
“你,你,你醒了?!”
这跟江辞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依照对许宥礼的了解,他本以为对方会一直装死到自己服软为止,本来都做好了僵持几个小时的打算……结果对方就这麽水灵灵的醒了?
许宥礼透过刺眼的手电光直直凝视着他,深色瞳孔缩小成针尖大小,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就在江辞以为他会扑上来时,那双长长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声音平静,“谢谢你来看我。”
江辞顿了下,指着他身下的地板,“刚刚你的身上一直在漏黑水……”
许宥礼低头,凝视了地板近半分钟,这才擡眼看向江辞,“衣服质量不好,掉色。”
江辞:“……”
神nm掉色,鬼信啊?!
亏许宥礼还是个巧舌如簧的律师,连编都不会编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江辞被这蠢到爆的理由搞得无语,但也懒得掰扯,假装相信地点了点头,“那你身体没事吧?”
许宥礼看着他,“你会在意吗?”
“你说什麽?”
许宥礼擡手将口罩往上提了提,眼神躲闪,“没事。”
“那就好。”江辞耸了耸肩,反正也只是客气,“对了,物业那边说你家漏水,需要配合查一下有什麽问题。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江辞没再看他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房子。
意料中的阻止和拉扯并没有到来,在视线触碰到走廊窗户投射进光线的一瞬间,江辞紧绷的喉管松懈开,仰头长呼一口气。
轻松之馀,还格外讶异:许宥礼竟然完全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动作。
江辞架着两条腿仓皇回到家,关上门後,透过猫眼仔细观察着门对面的一举一动。
十几分钟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江辞默了半晌,收回视线,忽然笑了一声。
他现在就像一只遭受虐待後神经紧绷的小动物,连风吹草动都能激起敏感脆弱的神经。
真想永远忘掉许宥礼……
——
那天之後,江辞路过小区门口询问过关于楼层漏水的事,物业小哥挠了挠後脑勺,憨憨地说:“我们也不知道,就那天以後楼下天花板的水渍消失了,找了专业人员检测也没有漏水迹象,就先搁置修理工作。”
江辞闻言也大致了解了怎麽回事,应了几声就离开了。
傍晚,他和林弦清参加辩论社成立10周年活动,不少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也返校前来参加,150平的社团活动室难得格外热闹。
江辞和林弦清各拿了一块草莓蛋糕,倚在角落墙边懒洋洋地闲聊。
“你平时不是最爱这种场合吗?怎麽不去玩?”林弦清挑眉看着他。
“……”江辞看着一张张形态各异的人影,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是对人类的厌倦期,还是被许宥礼搞到後怕,他现在竟然对这种嘈杂的社交场合完全不感兴趣了。
“算了吧。”江辞狠狠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这挺甜的,我多吃两个。”
林弦清惊愕地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正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