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却扬长而去,暴躁“砰”地甩了声门,只剩小哥在走廊里呆若木鸡。
小哥:……这都什麽事儿啊这?
对着空无一物的走廊眨巴两下眼睛,小哥很快回过神来,换上鞋套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此刻的许宥礼彻底失控,後背和铁门紧紧粘在了一起,无数肉芽拼命钻着缝隙,叫嚣着出去找江辞。许宥礼头脑麻痹,任由小东西们胡乱地飞。
江辞不要他,为了避嫌甚至搬了出去……他真的还要继续纠缠吗?
像那些人说的,他不出现在江辞面前,就是对他最大的弥补?
可是,真的好喜欢……
江辞是第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第一个知道他身世後不露出异样眼光的人,第一个没被他的冷漠推开的人,第一个真正亲近丶和他融为一体的人。
只要看到他,灰暗的人生就被点亮了一个小点,和他接触,就会燃起密密麻麻的光点,编织成一张巨网,将世界的天空点亮,连同心脏也烧的滚烫。
依然清楚记得江辞对他说喜欢的时候,眼神总是坚定又明亮,笑起来眼角弯弯,好漂亮,连着他的心脏都快跳停了。
江辞很聪明,什麽事都可以处理得很巧,偶尔露出的狡黠表情俏皮得可爱。
他喜欢江辞,喜欢他扎根在泥里生长出一支向阳花,喜欢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喜欢他对在乎的人认真的态度,沉溺在任何情绪中的样子都可爱得像只小猫,亮盈盈的,会勾着人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凑近,想要吻掉他的泪花,想要保护他。
每靠近他一分,身体里就有两个自己来回拉扯。一个深深爱着江辞,想要至死爆裂地亲吻他,爱他,钻到他的血管里,嗅肌肤每一寸蓬勃的气息。
另一个却撕扯着他的皮肉,蛊惑着对他说:没有人会喜欢真正的你,你还要再走近,让他把对你的那些幻想全都打破吗?你就是个垃圾,脏臭,不配被爱。
在痛苦和爱欲里沉溺,他变成了没有皮肤的人,胸膛焚烧般扭曲,身体一触即痛。
他太没安全感了,看着江辞为自己産生情绪,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欣喜得不行。
可当察觉到江辞有一点想跑的念头,那些好不容易长出的皮肉又会被剧烈扯下,连同原本腐烂的碎块,他就变得更加歇斯底里,疯得不像个人。
他错了,他错了。
他的确是个不值得的爱人。
酸涩感像硫酸在喉管蔓延,许宥礼颓废地推开门,正好对上电梯前中介小哥的视线。
他无力地勾了勾唇,“既然那个房子要租出去的话……就租给我吧。”
——
“租出去了?!”
联系中介的第3个小时,刚办理完离校手续的江辞就接到了电话。
要知道,他住的那套小区地价不菲,光一个月租金就要上万,本来做好了放着落灰几个月的准备,没想到这麽顺利?
江辞眉头皱了皱,脑里不自觉升起一个推测。
“那我现在就过去签合同,租客还在那儿吧?”
小哥连忙“诶”了一声,“他现在去上班了,不方便见您。我们这儿提供网上签约服务的,方便快捷。”
“那可不行。”江辞眯了眯眼,“万一是很邋遢的租客我可不租的。”
“不会的不会的。人我都帮你把过关了,是个挺干净的小女生。”
江辞:“……”
小哥把合同发过来後,江辞看着上方的人名和照片,差点气笑了。
好在他之前路过中介时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这位小哥的同事吗?
居然用同事当挡箭牌懵人?
江辞不是傻子,即便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劲,八成就是许宥礼干的。
偏偏这位天才律师并没有处理好小尾巴,导致漏洞百出。
不过看着对方用新注册的微信号一次性转来的半年租金,江辞挑了挑眉,倒觉得将这个谎言延续下去也不是不行。
起码许宥礼会珍惜他的东西,是个优质租客。
更何况,许宥礼为了掩盖身份,不会经常打电话给他。
完美!
而另一边,他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房租刚好维持租金和日常开销,在寸土寸金的北城也不至于过得紧凑。
江辞看着为数不多的银行卡馀额,扯了扯嘴角。
自从上次和江父闹掰以後,他不仅断了生活来源,连同卡里接近二十万的存款也尽数提走。
他以後可得勒紧裤腰带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