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年不在家,云茸茸自然不怕王梅找到人的,但是她这麽闯进去,云茸茸很不开心,不再口下留情:“妈,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老四的事儿,但是这事儿不是我们让老四干的。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後果,你到现在了还溺爱他,老四的毛病就是你惯出来的。”
“老二,老二你出来……”王梅进不去,在门口大喊。
方隐年从院门口走了进来:“妈,你叫我做什麽?”他最近为了麻痹钱家,没事儿就跑去小学那边溜达一会。
方隐年从门外出现,王梅大喊的声音停了一瞬:“你还真不在房间啊?”
王梅说完这句,拉着方隐年往屋里走:“我有话和你说。”
云茸茸和方隐年眼神相对,两人都懂了一会儿王梅会说什麽。
果不其然,说的就是那些,不过方隐年的回答和从前一样,不答应。
王梅最後是气势汹汹地走的,只要一想到後面要经历什麽,她的心就砰砰地跳着,十分难受。
老二出事儿以後,风言风语她没少听,直到老四在城里立足,她才算是扬眉吐气了。这才多久啊,一想到要被打回原形,整个人都难受。
但是她当年组织不了老二当兵,前不久不能让老二帮老四,现在也一样。
王梅到家以後,照常迎来了方向阳的问候:“妈,怎麽样,见到二哥了吗?”
王梅点头,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喘了几口气:“见到了,但是他不答应。”
方向阳原地转了几个圈,转过身紧紧地抓住王梅的手:“妈,你去求二哥。”
“求了,怎麽没求,你二哥不听话也不是一两天了。向阳啊,你这个事儿确实不简单,你二哥就算答应了也不一定能解决。你看看,要不这个工作不要了,你回来吧”
方向阳面色潮红,呼吸声一声赛过一声,怒喝一声:“不行。”他绝对不能回来,这不光是工作的事儿,还有他媳妇,也会和他分开。
方向阳握住王梅的手:“妈,你去给二哥跪下,他一定会答应的,他不可能不答应。”
王梅很是震惊:“老四,你在说什麽?”什麽叫作她给老二跪下?先不说这麽做,以後老二还怎麽做人,她呢,她怎麽做人,一个当妈的给自己孩子跪下。
方向阳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对,妈,你去给二哥跪下,要是你跪下没有用,让爸也去,只要你们俩豁出去了,二哥绝对会答应的。”
王梅没想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来:“老四,你是不是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麽。”
方向阳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好:“妈,我没有疯,这个办法一定有用的,你和爸从小就宠我,就帮我这一次,这一次过後,我肯定会好好听你和爸的话,踏踏实实的,接你们到城里,给你们养老。”
方爱民看着眼前发疯的小儿子:“老四,够了。你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他坐在客厅中央,手握着烟,烟丝燃烧到了指尖,指尖灼热,心中却发寒。
方向阳已经顾不得那麽多了,扑腾一声跪倒方爱民跟前:“爸,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帮帮我,你不是想抱孙子吗,灵灵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啊,要是我工作没了,灵灵要和我离婚,我们的孩子就没了。”
方爱民手指用力,灭掉了手中的烟:“这件事儿,我们无能为力,你求我也没用。”方爱民看得清楚明白,先不说他找了老二有没有用,就算有用,老二也不见得能解决这件事儿。
如果老二真的解决了,这个儿子也会彻底不认他们夫妻了。
方爱民是疼爱小儿子,可是他不是傻子。从这次老四的处事来看,这个孩子靠不住。
他得为自己的老年生活考虑,上次分家的事儿,他们确实对不起老二,但是他知道,老二不是很在乎钱财,那麽分,老二会生气,却不会完全和父母断绝关系,对他们置之不理。
可是要是这次真的如老四的心意,跪下逼迫,以後这个孩子和他们都是仇人了。
不过让他看着自己费了这麽多心血的老四彻底废了,他也做不到:“老四,你这次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你去找你二哥,问问他有没有什麽办法,能减轻你的处理结果。”
方向阳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爸妈,我的工作没了,我也不活了。”他跑了出去。
曲英嗖的一下,把自己的脑袋缩了回去,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不过老四这是做什麽了,最近天天摸黑往家里跑,大早上又往城里赶,屋里闹得也够激烈的。
听那意思是工作出问题了,要找老二帮忙呢。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转,闹起来好,都分家了,这要是闹起来也影响不到她了,还有好戏可以看。
云茸茸可不知道大嫂这麽想看戏,她此时也挺好奇:“老四这个事儿,最後会怎麽样?”
方隐年:“赔钱回村里。”
方向阳确实只是把损毁率做高了一点点,可架不住其他人也干了类似的事儿,人家聪明,不留痕迹,最後的签字都是方向阳签的,查起来可不都是他的责任。
方向阳之前也有人干同样的事儿,他签的交接单也有问题,这是找人接盘呢。
他能做的,就是不让方向阳给别人背锅,但是他这个事儿属于侵占公家利益,性质恶劣,工作肯定保不住。
方隐年预估的没有错,最後的事儿如他预估的走向发展了。
不过这中间出了个意外,他媳妇和他离婚了,彩礼也没有还回来。
方向阳倒是不想答应,可是人家有孩子这个把柄,月份在这里,他要是不答应,就告他流氓罪。
最後只得咬牙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