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撞进一个熟悉的怀中,触感扎实,闻之有古龙水和清酒的味道。
她诧异无比,只觉得中元节鬼门大开,放出孤魂野鬼抢走了陈冶秋的理智,让他做出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和她亲热的举动。
不,也不能说是衆目睽睽,他们在别人的视线之外。
隔着一道半开的门,屋里的人寒暄介绍,屋外的人紧紧缠绕。
“你疯了。”凤栖梧虚着声音说,不住推拒着他。
“不是做法事,怎麽还洗了澡换了衣服?到底干嘛去了?”陈冶秋并未理会她的推拒,反而把脸凑近了她的脖子,轻轻嗅着。
微凉的嘴唇似是不经意在上面滑过,却又犹觉不够解恨地咬了一口。
凤栖梧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後颈上的淤青,毕竟这不是现在该被他发现的东西。
“别瞎想,就是沾着脏东西了。”凤栖梧仍是心虚地躲避着,不时回头看身後的移门。
就这麽一扇木门,木制温润,滑轨流畅,任何人只要轻轻一推,他们的奸情就能大白于天下。
好似听到了凤栖梧的担心,包间里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发现她一直没进来,嘈杂声小了点儿,有人起身朝他们这儿走了过来。
“放开我。”凤栖梧听着动静,急得要去踩陈冶秋的鞋。
陈冶秋没有躲,任她踩脏了鞋面。
“疯子。”凤栖梧无奈挪开脚。
门晃动了一下,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扶住了门侧。
凤栖梧眉头紧皱,警告似地朝陈冶秋看去。
陈冶秋擡眸看了一眼那只手和缓缓移动的门,低头攫住她的唇,重重转碾。
门被从右往左缓缓推开。
凤栖梧的手心全是汗,扶着陈冶秋胳膊时有些打滑。
陈冶秋轻笑了一声,离开凤栖梧的唇,覆在她耳边说了句“晚上去接你”,才放开她,隐去一旁更黑的黑暗中。
门被彻底推开,齐粤身子探了出来,凤淼丶凤岚紧随其後,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站在角落的凤栖梧。
“阿梧,怎麽了?怎麽不进来?”齐粤率先问道。
凤栖梧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麽抖:“鞋子有点难脱,马上就来。”
说着,她弯腰去脱那双脚背上有搭链的鞋,是不怎麽好脱,手有些发抖,总是找不到关窍。
凤淼问:“陈先生呢?”
“看你进去就离开了。”凤栖梧朝她卖了个好。
脱了鞋,凤栖梧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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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冶秋回来的时候,一身的烟味儿。
Melisa乔夸张地挥了挥面前的空气,骂道:“我还当你偷偷跑了。”
陈冶秋把剩下的半盒烟丢给她,算是堵她的嘴。
这烟是他特别找人卷的,味儿很不一般,Melisa乔找他要了好多回了。
他朝在座的人看了看,凤淼原本和齐粤说着话,见他回来,她朝他挪了挪,像是等着要把刚才齐粤说的傻话向他转述。
Melisa乔点了烟,不再搭理他,拉着凤岚和爱苏露几个聊着天,爱苏露闹腾,和Melisa乔在一块儿话也多。
凤岚倒闷声不响,只是听,很少接茬儿。
凤栖梧嘛,大概是真饿了,坐在与他的座位遥遥相对的另一边,一口接一口,毫不客气地吃饭。
陈冶秋重新落座,包间里忽然像是变换了天地。
耳膜鼓胀,周遭的一切声响似乎与他相距甚远,越来越模糊。
凤淼挪到他身边和他说话,他偶尔点点头,实则没听进去什麽。女演员的经纪人给他敬酒,他按住了杯子,听见自己遥远又模糊地说不胜酒力。
但有人拿起筷子,点了山葵在鱼生上,再把沾了酱油的鱼生喂进嘴里的声音,他又听得真真切切。
目光迟滞,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开了慢动作。
Melisa乔和女演员兴起,跳起了舞,发丝飞扬,笑靥如花,他瞥几眼,不断从他们过于缓慢的动作中找到不怎麽赏心悦目的表情。齐粤托腮看着她们跳舞,最终欲盖弥彰地看向置身事外的人,视线没有和她交汇,反而和凤岚的碰上,两个人眼神都有短暂又绵长的尴尬,然後下意识移开。
但有人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低头点亮手机,输入一连串字符的动作,灵巧,又与他同频。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提示着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陈冶秋避开凤淼窥视的目光,垂眸点开。
“我想走了。”
原来她什麽都看在了眼里。
“好。”
他飞快地回了一个字,然後站起身,猝然结束了这场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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