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他们谢家上赶着陈家,即使陈冶秋对谢英声一直淡淡的,他们也不肯错过这桩姻缘。也有说陈冶秋其实早和Melisa乔好上了,和谢英声谈婚论嫁无非是借她年轻的身体生个孩子,所以谢家正以此为契机压着不结婚,企图擡价。更有甚者,说陈家找大师算了,谢英声和陈冶秋八字相克,陈家对谢英声不再满意,想要冷处理,等他们自己散了。
这事儿上,他顶多能给陈克吹吹风,真正做决定的,还得是陈冶秋。而陈冶秋,又是这里头最不热衷的一个人。
“吊着又怎麽样?”谢恺眼睛一瞪,“要不是你们一个个不争气,谢家也不至于败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阿声的婚事也不需要我豁出老脸去求。”
“他们陈家看上阿声,不也是因为咱们家世清白,从不搞一些旁门左道,更不会出乱子麽。”谢楠之不怎麽服气地嘀咕,“他们鸡贼,想挑个不给他们惹事儿的亲家,怎麽现在还嫌弃我们,难道他们有新目标了?”
“你们要是自个儿顶用,我还需要替阿声操心,非让她挤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去?身世清白是那些人选媳妇儿的敲门砖,真想嫁进去,谁会不挑一个能真金白银给他们带来利益的?”谢恺好像更生气了些,茶杯往桌上一摔,沉声道,“要不是我和陈克的关系好些,又当了陈冶秋几年书法老师,而陈克又想拿住陈冶秋,你当他的婚事能往咱们身上看?”
谢楠之缩了缩脖子,却仍有些不忿。身旁,他第四任妻子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又捏住,不让他再多说。
“连你也知道高嫁低娶的道理,也知道跻身上流的日子过得有多滋润。”谢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看着才和儿子结婚不到三年的儿媳,一个曾经的酒店前台,冷着脸继续说,“我心疼阿声,也想顾全谢家,所以,千方百计让阿声和陈冶秋结婚是唯一的两全之策。即使现在受点儿苦,听到些不好的声音,也都是必须要克服的。”
最後这一句,是说给谢英声听的。
谢英声确实也一直垂眸听着,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来。
她现在并不在乎,而以前认为的苦,如今也可以看做是陈冶秋和她协商一致的结果,她大可把一切麻烦都推给陈冶秋。
手机又亮了起来,还是李纯真,他说也不知道怎麽的,怪想她的。
谢英声深深吸了口气,拿着手机起身往包间外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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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纯真打完电话,谢英声走到包间外的拐角,瞧见了另一侧不远处的楼梯上由领班领来一群人。
Melisa乔打头,高跟鞋钉子一样钉在地上,噔噔噔噔的。後面跟着三个人,俩男的没什麽印象,女的倒是脸熟,像是电视上见过。
然後她瞧见了凤栖梧,正有些诧异她怎麽会和Melisa乔还有交集,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陈冶秋。
不知为什麽,谢英声下意识地往墙根儿里躲了躲。
走在Melisa乔和凤栖梧中间的男人问凤栖梧带没带糖,晚上雾大他嗓子疼。凤栖梧点了点头,拿出个小盒子,一人发了一颗糖,但没给陈冶秋。
谢英声皱了皱眉,凤太太随身带着的糖让她没来由地想起陈冶秋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也是一包糖。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无羁。
这都哪儿跟哪儿。
领班走到二楼,指了t指谢英声身边的包间,献着殷勤说本来给凤太太安排的是这个,没想到凤太太请的是乔小姐和陈先生以及诸位贵宾,我们重新给您安排了三楼最大最雅致的包间。
Melisa乔等人的目光顺势朝这儿看来,谢英声没来由地看了看凤栖梧,她也转了头。但谢英声觉得,她的目光似乎停留地更久了些,不知道有没有瞧见正躲在角落里的自己。
陈冶秋没转头,一直插着兜儿像个护花使者般站在最後。谢英声并不觉得意外,他向来是那个最不动声色的人。
领班又说了声请,大队人马重新啓动。
谢英声眼睛一擡,看到凤栖梧的手往背後轻轻一勾,指尖攥着一小颗薄荷糖。
她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脸上的平静渐渐被诧异取代。
她不知道个动作代表什麽。
凤栖梧的身後只有陈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