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卷上他的尾巴
第二天一早陈冶秋就出门了,在香港谈妥了不少事儿,又该是他忙起来的时候。
但他的箱子仍留在凤栖梧这儿,似乎还有回来的意思。
凤栖梧不打算替他收拾,只把他的箱子推到客厅,放个乌龟上去镇着。
晚饭後,陈冶秋回来了,换了一身行头。
凤栖梧知道他回过家了,就问他为什麽不把行李箱一起带走,害得她的乌龟白白守了一天。
陈冶秋对这无妄的指责很是无奈,把乌龟拿在手里盘着,打开行李箱。
“给你的。”陈冶秋从箱子里拿出几盒子糖,放在茶几上。
他去哪儿都给她带糖,已是惯例。
凤栖梧走了过去,笑盈盈地坐在沙发上看他从行李箱里掏东西,像看个天桥变戏法儿的。
陈冶秋又变出一套文房四宝,说是这次见的朋友送的,古宣老墨,连笔洗都是宋的,看着是个意思。
“你不带回家?”凤栖梧问,“一看就是好东西,放在我这儿可惜了。”
“你不是说想练练字?”
陈冶秋手里的乌龟挣扎了起来,往茶几上爬,上了茶几,又奔着宣纸去了。陈冶秋捏着它的壳把它丢在脚边,任它不满意地啃咬自己的袜子。
“你打算教我?”凤栖梧笑了起来。
她说想练字,无非也是两个人在陈冶秋的书房里情趣盎然时说的话。
那时陈冶秋的桌上不知何故放了卷谢英声的画,他没在意,凤栖梧却铺展开来,趴在桌案上看了好久。
凤栖梧说画她看不懂,但这《青玉案》写得真好看,跟做广播体操似地。
陈冶秋走过去,本想收起那幅画,凤栖梧却回身坐在桌上,面对着他,伸手按在了卷轴上。
凤栖梧问陈冶秋,你写得比她如何?
陈冶秋说文无第一,写字是为了自己高兴。
凤栖梧很是受教地点了点头,说既然你字写得好,春节时来给我写对联儿吧。
陈冶秋哼了一声,说你把我当街边儿做买卖的了?
凤栖梧想了想,又说算了,万一被上门的凤家人认出来她家挂的是陈冶秋的字,这年可就别过了。
陈冶秋脸上不屑之色更浓,他说放心,那家子人看不出来,他们没这本事,更没这眼光。
凤栖梧问,你那麽讨厌凤家?
陈冶秋像是笑了,他说他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凤家,看不上的东西,何谈讨厌。
凤栖梧也笑了,笑得很是无奈,她说,我也是凤家人。
陈冶秋说要这麽说,你最讨厌。
凤栖梧无所谓地笑笑,又说,那你教我写字吧,我把字练好,上你家写春联儿去。
陈冶秋说,嗯。
凤栖梧以为这是陈冶秋对她的敷衍,明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连她自己都不当真,他却还是顺着她,应承下来。
可是此时,陈冶秋把文房四宝一摆,说可以好好教她。
“你写好了字,可以少喝一口醋。”陈冶秋看了看她,同样想起了那天。
陈冶秋答应下来教凤栖梧写字,她就笑嘻嘻地拉着他亲了好久,亲完,她说拜师仪式结束,她是他的入门弟子了。
陈冶秋说书画不分家,不如再拜个作画的师父,然後,又是一阵有辱师门的拜师仪式。
师门拜了一半,师父终是把持不住,拆了弟子的头发,散了弟子的衣裳,俩人在桌上长长久久地学了回心法。
师父说,写字只是小技,通过写字精通天地自然才是大道。
弟子问什麽是天地自然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