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淼听完,果然皱着眉头朝他看了过来。
李纯真朝她笑笑,比了个请的手势。
又朝陈冶秋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凤淼无措地甩了甩头发,脚一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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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冶秋并不知道自己正闹着肚子,他只知道自己心情不错,远远追逐着一只蹦蹦跳跳的鹿。
看来凤栖梧是要去躲清静,那正好,他们一起躲躲,一起清静清静。
不紧不慢地跟着,陈冶秋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有收尾,心里不免对凤栖梧有了些愧疚。
他最近找了谢英声很多回,但她似乎是知道自己找她想谈什麽,总是找各种借口避而不见。
一会儿和凤栖梧见面,他得诚心道个歉才是。
绕过游廊,转过厢房,凤栖梧在一个仿拙政园的波形水廊尽头停下。
那里有个半敞的围栏,夏天可以越过围栏坐在石板上踩水,可惜现在正是数九寒天,不大的湖面已经结了层薄冰,没了情趣。
水廊边早已站着个人,听见身後轻快的脚步声,也转了身,笑着看她靠近。
陈冶秋的脚步骤然停住。
虽然从不曾见过,但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凤衡。
和陈冶秋那种冷漠中透着疯狂的长相相比,凤衡一看就是好脾气又好教养的人。辉子说过,他玉树临风,是个十分讨女人喜欢的人,如今得见,确实如此。
陈冶秋暗自哼了一声,心说不过是骗人的皮相罢了,他不是还在机场把凤栖梧骂哭了麽,又能真是什麽好人。
凤栖梧几乎是蹦到凤衡面前的,看着他,她直笑,眉眼都弯了。
陈冶秋离凤栖梧不算近,中间又隔着一阙茶轩,他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麽,却能看到那分外刺眼的笑。
凤栖梧来找凤衡……是要谈离婚的事儿?可谈离婚,是这个表情吗?
陈冶秋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转了转小指上的戒指,觉得今儿这戒指似乎往他的手指里嵌得深了些。
北风刮过,湖边的枯枝轻颤。
凤衡把凤栖梧往墙边拉了拉,让她躲躲风。
凤栖梧却并不在意肆意的风,她敷衍地挪了挪脚步,专心倒豆子似地和他说话,手舞足蹈。
像个孩子似地兴高采烈,又是陈冶秋没见过的新样子。
即使是和他在一起,凤栖梧也从来没有这麽高兴过。
他心中突然升起个从未想过的可怕念头,凤栖梧和凤衡的关系,真的不好吗?
无论是凤栖梧还是凤家的其他人,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们关系不好,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外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凤衡抛下了凤栖梧,他们一定是互相厌弃的。
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关系非常好。
陈冶秋的怀疑在下一秒就得到了应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