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什麽,凤栖梧甘之如饴,就乐意跟着凤衡疯跑,她还要跟他去美国,再不回来了!
他又为什麽还要生气!
“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长眼了。”他冷哼一声,回过头不再看她。
电梯发出提示,凤栖梧家到了。
陈冶秋自然地提起两个箱子出了电梯,而凤栖梧也说了和他的第一句话。
“箱子给我。”
陈冶秋站在凤栖梧家门口,不理会她,只是执拗地站着,等她开门。
凤栖梧看了他一眼,伸手抢夺箱子。只一下,她就意识到自己浑身无力,箱子没拉动,她倒累得直喘粗气。
撑着拉杆站了一会儿,凤栖梧又提起口气,改拉为推,总算把两个行李箱推到了门口。
陈冶秋一动不动站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分毫。
开了门,凤栖梧如法炮制,用自己的身体把行李箱推到家里,转身正要关门,门却又被人抵住。
“你们做什麽去了。”陈冶秋毫不费力地按着门,自己挤进了门缝里,看着凤栖梧一字一句问着,“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
凤栖梧浑身像是被车碾过,连眼皮都快擡不动了,可听到陈冶秋的问题,她又实在觉得好笑:“你说我和凤衡是什麽关系。”
“我不知道。”陈冶秋咬牙切齿。
这个答案,他想了这麽多天,终于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单靠他想就能得到的答案。
这个答案在凤栖梧这儿,只要她说没有,他就愿意信。
“我们是夫……”
凤栖梧还没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毫无征兆地软倒了下去,像一滩熟透了丶芯儿里化成一泡甜汤的水果,好看又颓然地铺了一地。
多可惜,好好的时候没来得及吃,放坏了。
陈冶秋脸色煞白地冲过去扶起她,发现她浑身烫得吓人,隔着外套都能感觉到潮湿的汗正不断涌出她的身体。
“阿梧!”
凤栖梧意识模糊,只听到陈冶秋不停叫她。她嫌吵,厌烦地朝他一挥手,一个软绵绵的巴掌打在他脸上。
彻底陷入黑暗前,凤栖梧看到了陈冶秋紧皱的眉头。
陈冶秋,你在生什麽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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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醒来的时候,陈冶秋正坐在她床边,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她下意识避开,可他的手还是如影随形。她再动,头晕了,冷汗冒了一脸。
“别动。”陈冶秋像是叹了口气,出声制止她,“一会儿针掉出来了。”
凤栖梧垂眸看了看手背,上面果然埋着针,不断有液体输进她的静脉。
“烧还没退,再睡会儿。”陈冶秋替她把脸上被汗打湿的头发拨开,换了张退烧贴。
冰凉的感觉直冲眉心,凤栖梧闭上眼睛,别过脸。
耳边又响起陈冶秋的叹息,他在床边坐了很久,终是无话可说,才起身离开了卧室。
出了门,陈冶秋乏累地倒进沙发里,有些昏昏欲睡。
昨天晚上凤栖梧忽然晕倒,他赶紧叫来了靠得住的家庭医生。大夫检查了,说是流感导致的高热,原本没那麽厉害,可她舟车劳顿,心情起伏又大,这才倒下的。现在只要吃药丶挂水丶多休息,几天就好。
虽然留了个护士照顾凤栖梧,陈冶秋却也实在放心不下,也跟着熬了一宿。
现在看到她醒了,陈冶秋终于发现自己有点儿累了。
也是难得,最近他一直不怎麽睡觉,高强度的工作和自虐般地训练都没让他困过。可在她这儿,看到她了,倒像是到了家,自然地觉得困丶觉得累,觉得可以睡上一觉了。
迷迷糊糊间,他又想起凤栖梧醒来时看他的那一眼和避着他的样子,意识又逐渐清醒。
她不想见她,因为他莫名其妙的逃避和冷淡。
可他也无辜,他才是最受伤害的人。
陈冶秋深深吸了口气,又颓然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