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的。”凤栖梧擡起手,轻轻点了一下头顶的树叶,话像是说给他听,更像是说给虚无空间里的自己听,“我们是要离开的。”
陈冶秋忽然想起凤淼说的,她和凤衡今年年底就去美国的话。这就是他们的打算吗?等一个羽翼丰满的机会,彻底离开凤家?
他顿了一下,抱着凤栖梧的胳膊收紧。
“喃喃,你可以只离开凤家,但留在北京好吗。”陈冶秋说,“和我在一起,没人会……”
“我们不离婚了,我说过的。”凤栖梧打断他,转过身和他对视,“阿衡不喜欢你,他不同意把我交给你。”
陈冶秋的眉心肉眼可见地跳了跳:“我安排一下,近期飞趟美国去见凤衡。”
他突然有种要去见岳父的拘谨。
凤栖梧笑了起来:“他不会见你的。”
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岳父不喜欢他。
“他会的。”陈冶秋这次倒是很坚持,“除非……你不想让我见他。”
“我的确不想,美国太远了,你走了我会想你的。”凤栖梧把陈冶秋推倒,趴到了他身上,“我们已经分开得够久了。”
陈冶秋对她的投怀送抱自然受用,却也明白她所说所做的用意。
凤栖梧从来就无所谓和不和他见面,她无非是不想让他去见凤衡。这件事已经有定论了,他们不离婚,而他,应该守住他之前狂乱之下的妥协,永远做她的地下情人。
陈冶秋扶住她的腰,擡头去够她的唇:“你对我不公平……”
凤栖梧的长发落在他脸上,羽毛般轻扫着他,像在心头挠了一下。
“我知道。”凤栖梧把头发别到耳後,轻笑着看他,“你会生气吗?”
酥痒消失,只给陈冶秋留下了平静的遗憾。
“气多了就习惯了。”陈冶秋叹了口气,手轻轻抚上她的腿,裙摆慢慢往上,“反正你也不会因为我生气就妥协。”
他一直情绪稳定,只因为凤栖梧,他生了一回又一回的气,次次都让他肝儿疼。现在想想,他还是对她没辙,只能这样。
屋里没有开灯,今天又是残月,陈冶秋只隐隐约约看到被他撩起的裙摆下,凤栖梧的腿。
大腿上有一颗痣,他见过,记在心里。痣非常小,仔细抚摸下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再往上,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疤,是在凤家答谢会上留下的,她的噩梦,他的疏忽。
陈冶秋摩挲着凸起的疤痕,问她:“恨他们吗?”
他指的是凤衡的父母,如果没有他们的飞机失事,她不需要承受这些事。
“不恨了。”凤栖梧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却也没离开陈冶秋。
“为什麽。”
“归根结底他们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们是阿衡的父母,阿衡对我很好,我恨不起来。”凤栖梧无所谓地说着,手指在陈冶秋手臂上打着圈儿。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