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责挣钱,我所有的钱都是他挣来的。没有钱,我们可什麽都做不了。”
陈冶秋还是冷笑:“你有多少钱?”
“比不了你,但也不少。”凤栖梧也笑,“你和铃木一郎的那个生意,我投了资,让铃木一郎和你站在一起把凤淼逼到绝路的,也是我的基金,你说我有多少钱?”
陈冶秋一凛,有些诧异地看向她:“日本的那家基金是你的?”
他让李纯真去查过那家基金,资料里没有任何有关她或者凤衡的信息,他们藏得太深。
“你这麽聪明,怎麽会想不到呢。”凤栖梧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和你果然是一条心。”陈冶秋自嘲地笑了起来,伸手拿了酒杯,却迟迟没有送到嘴边,“即使是为了给凤衡送个好名声,但为什麽是我?北京这麽多人,比我更有实力的人比比皆是,你还有很多选择不是吗?”
凤栖梧又喝了口水,手指在温热的杯子上摩挲了起来。
“你那时候刚回国,对凤家没有情分,跟他们动起手来自然不会有顾忌。最重要的,你做事很果断,也有让凤家倒台的能力。你是最好的选择。”
陈冶秋直直看向她,不敢相信他入她的眼竟然是因为这麽理性的原因。
不是什麽他妈的爱情,他只是碰巧合适当一把刀。
“你不用这麽看着我。”凤栖梧避开他的眼神,轻蔑道,“为我做了那些,你也是获利的,你拿到了股东会的票,拿下了黄业明的公司,干掉了竞争对手,甚至撇开陈家自己得到了合作机会,那十几亿你拿着不冤。”
陈冶秋心中冷然,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这麽多事儿,在凤栖梧这儿,只是一场双赢的博弈吗?他得到的那些好处,算是凤栖梧对他的补偿吗?
“同样,我也满足了你找我时的目的,你在我身上也得到了很多,不是吗?”凤栖梧继续说着,“你看,于公于私,我对你并不亏欠,甚至,我对你也抱有好意。”
陈冶秋的太阳xue突突跳着,牵动着无数根神经,几乎要让他花了很久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爆发。
她把他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当做妓女和嫖客的交易吗?他得到了她,睡够了,满足了,所以他们银货两讫,互不赊欠了?
“把你自己给我,把凤家的业务给我,这就是你的好意?”陈冶秋像是想起什麽,又问,“我去香港的那段时间,你才让我们的事情爆发出来,也是对我的好意?”
“算是吧。”凤栖梧耸了耸肩,“一来我不想让你在现场阻止凤淼揭穿我们的关系。二来……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些歉意,这种事情我们就不要共苦了。”
“所以,凤老太太确实是因为你才死的。”是陈述的语气,陈冶秋已经想明白了。
他是凤栖梧的刀,凤淼更是。
凤栖梧在凤家周围插了无数把刀,凤淼在大庭广衆之下揭穿他们上不了台面的关系,让凤老太太气急攻心以至身亡,则是又一次的利刃出鞘。
“不,她是被凤淼气死的。”凤栖梧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不是吗。”
在上海时,她总说凤老太太是因为她死的,他不信。现在信了,她却又不认了。
她实在太可恨了。
胳膊撑在腿上,陈冶秋捂着脸,不知道自己还想知道什麽,还能承受什麽。
许久,陈冶秋站了起来,走向凤栖梧。
他只有最後一个问题要问了。
“你……是不是从没爱过我?”他看着凤栖梧,眼睛里是忐忑丶是无奈丶是期许,更是痛苦。
他希望凤栖梧在层层谎言和设计中能有一丝真心,只要她说爱他,他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服自己继续爱她。
她不是什麽好人,他也一样,两个卑鄙的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陈冶秋的话音落下,凤栖梧觉得自己的心被击中了。
那是从他们相遇时就扣动的扳机。
错的开始,绝不可能孕育对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