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老化的路灯忽闪,一明一暗,明时,吻劈头盖脸,暗时,吻亦是如此。
凤栖梧的脸在灯光下明灭着,唇也妩媚,湿润着任陈冶秋吮吸丶啃咬。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渴望又情怯的念头,比让人无处躲藏的湿热空气还紧地包裹着他们,让每一次轻触丶深尝都格外郑重。
稍稍分开些,陈冶秋的拇指碾过她的唇瓣,此时鲜红又饱满,沁足了水气,是被他蹂躏过的样子。
谁叫他是来报复她的呢,就该是这样。
二楼的窗子又不出意外地被推开,张老太太发着绿的眼睛看了过来,眯了眯,也不知是不是呸了一声,窗子又再关上。
凤栖梧无奈地擡头看了看微微发颤的窗户,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太太其实人不错。”她攀住陈冶秋的脖子,轻声对他说,“从这里往我家的弄堂没灯,她都看着我进家门,就是态度不怎麽好。”
“那她刚才看什麽?”陈冶秋也瞥了眼二楼。
“怕你是个坏人,把我骗了。”
“我骗你?”陈冶秋哼了一声。
凤栖梧笑了笑:“也是,一直都是我骗你。”
“现在还有什麽骗我的吗?”他圈住凤栖梧,低声问道。
凤栖梧的睫毛扫过他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中看向他眸中的自己,她像是认真地想了起来。
最终,牙齿轻轻咬住陈冶秋的嘴唇,她有些含糊地呢喃着:“我一天都没有想起过你……”
舌尖探入,她尝到他口中苦涩。
陈冶秋喉结滚动,手用力按住她的背,将她揉进怀中。
“我也是。”
炽热呼吸随着缠在口中的发丝长驱直入,纠结着互相勾引的舌头。吻里带着发丝纤细的阻断,陈冶秋有些心烦。他发狠地想要咬断这些头发,过于鲁莽,咬疼了凤栖梧。
“你是不是恨我。”她轻轻推了推陈冶秋,笑道。
陈冶秋不说话,继续吻她,唇瓣碾转着路灯落下的光。
“……你……有没有恨过我?”凤栖梧问。
陈冶秋停下这个吻,深深看她,看得凤栖梧有些闪躲起来。
“恨过。”他叹了口气,抚着她耳朵的手微微渗着汗。
该怎麽说出口呢。
他恨她,恨极了她,恨她说一点儿也不爱他。她骗他都行,但她说不爱他,不行。
“我……”凤栖梧没有一次这麽直接地面对陈冶秋的沮丧,即使是在那个他们分开的晚上,她也没有认真看过陈冶秋的脸。
现在看着,他脸上的线条脆弱得让她心里发闷。
这次是真心的。
“不说了。”陈冶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重新低下了头。
浑身上下的汗都流向彼此相贴的地方,是腿,是小腹,是手臂,是唇,是透过皮肤渗进去的五脏六腑。
陈冶秋咬住她唇轻扯着,她不可抑制地轻吟出声,转瞬又觉得羞赧,手在他脖子上用了力。
陈冶秋吃痛,报复着又重重咬了她的下巴,才从她身前退开。
“送你到楼下。”陈冶秋看向暗巷,擡了擡下巴。
凤栖梧一愣,扑扇着眼睛看向他。
分开一年,她确实摸不透陈冶秋的心思了,她以为他会留下的。
陈冶秋没说话,拉起她的手慢慢走着。
走到一个占地不大的老房子前,凤栖梧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地再次望向他。
“这儿?”陈冶秋问。
“嗯……”
“进去吧。”
“你……你不……”凤栖梧嗫嚅着勾了勾他的手指。
“明天再来看你。”
陈冶秋还是走了。
车啓动,凤栖梧还站在门前。
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她又朝弄堂口看t了一眼,咬了咬牙,也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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