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渺叹息说:“不行啊,这婚事一看就不合适,就算真成了,也长久不了。”
李良月没说话,洗完衣服拎着木桶就走了,似乎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想管这件事。
她不说话,大家都跟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打不起精神。
苏静蘅下山回到家,站在院子门口不停往山路上眺望,没多久看见两个穿着鲜艳衣服的女子从村里出来,她立刻追上去,心里正琢磨着要怎麽跟她们说,这时候忽然看见李良月也从她们身後追上来。
三个人站在路边的树下说些什麽,那两个女子听了李良月的话面面相觑,同她又说了几句话後转头离开。
苏静蘅见状跑上去,问道:“良月姑娘!你找她们是不是要把李仁的事说给她们听?”
李良月驻步,沉吟一会点头,说:“只把我知道的告诉她们,至于她们如何决定就不关我的事了。”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她说了那麽多,告诉她们李仁好吃懒做脾气坏,不管孩子还打媳妇,他爹其实也并不精明,家里这些年根本没攒下多少钱,勉强糊口而已,嫁到他们家不仅要干活带孩子还要伺候两个男人,要是这样她们还愿意和李仁结亲,那这事她就不多管了。
事管多了受气,气受多了短命,她不想短命,她想长命百岁。
苏静蘅松一口气,把话带到了就行,她相信这个世上傻子没那麽多,大多数还是正常人。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苏静蘅突然想起来,问:“昨天你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跟我说,我瞧你似乎纠结了很久都没说出口,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吗?”
当时和元渺讲了一路的话,期间看见过李良月几次开口要跟她说话,但最後又憋回去了。
本来以为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回到家仔细回想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万一是很重要的事那怎麽办?
今天见了她本来想再问问,谁知道她洗完衣服就气冲冲地走了,苏静蘅没敢追上去问,这下正好有机会问个清楚。
李良月闻言紧紧盯着她,深色的瞳孔颤了颤,一阵思索过後,说:“倒也没什麽大事,只是端午近了,本地每年都要办龙舟赛,我们村人少青壮少,年年比赛都垫底,今年李仁不想去,正巧缺了个人,想问问你相公能不能跟我们村一起。”
“龙舟赛?”
苏静蘅光听到这三个字就开始兴奋。
以前城里龙舟赛她都在岸边看热闹,听着鼓声擂动呐喊声喧天,她挤在人群里也跟着欢呼叫喊,赢的队伍要站在宝水桥上接受大家的鼓掌赞誉,还有许多奖品能拿,鸡鸭鹅这类家禽不说,城里好几家有名的铺子都会发放兑奖铁卷。
粮油米面酒醋茶,进酒楼吃饭送两道菜,布料买五送一……
多风光多有意思呀!
就算拿不了第一,还有瑞芳斋的点心送,虽然她现在不缺点心吃,可是还是很想去凑热闹。
她努力压住嘴角的兴奋,装作深沉地点头:“这事我要回家问问我相公,看他愿不愿意去,等他考虑考虑,过两天给你答复。”
“好。”
李良月点头。
两个人到村口岔路正要分开,这时候元渺忽然出现,冲到她们面前喘着粗气说:“她们人呢?走啦?你们把话带到了?”
“带到了!”
“带到了就好……”
三个人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麽事,元渺于是没有多说,只是不停地拍着胸脯道:“累死我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放任不管,可是刚吃过饭我的肚子实在是太撑了,跑了一会儿差点没把我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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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序回家的时候没在门口看见苏静蘅,竈屋里没人,去敲她房间的门也没人答应,还以为她又去找元渺了,嘀嘀咕咕忍不住开始埋怨,回到自己屋里,却发现苏静蘅正坐在他的床上。
他被吓了个哆嗦,回过神捂住心口靠在门上问:“你怎麽跑到我屋里来了?而且我叫你你也不吱声,吓死我了……”
苏静蘅笑了笑,斜靠在床上,冲他眨眨眼睛,说:“给你把新帐子挂上,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给他做的帐子拖了这麽长时间总算做好,怕他不会挂,她特地帮他挂上,简直是贴心至极。
宁知序察觉到气氛不对,一点点挪着步子走到床边,伸手拽了拽帐子,说:“好!好!我喜欢!”
“你还没好好看呢!”
帐子用的是素布,只绣了一点点花纹,宁知序听她的话故作懂行地仔细默了默花纹,然後说:“好!好!我喜欢!”
“敷衍!”
苏静蘅站起来,忽然凑近看他,一双明珠似的眼睛贴到跟前,宁知序吓得直往後退。
“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