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
宁知序又急又气,听见苏静蘅发问,连忙说,“就是我那疹子的事,你知道的,我想问问能不能好。”
老和尚眉梢轻挑,点头,说:“是。”
宁知序又看他。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吗?这不还是跟着他一块撒谎了,嗤,他看他刚才就是故意的!
什麽出家人慈悲为怀,依他看,这些秃子们坏得很!
“那能不能好呢?”
苏静蘅立刻讨教,老和尚说:“善因结善果,施主素怀仁心,广种福田,《法句经》所云:‘行善意安,福报随身。’施主所问之病痛自能随缘化去,今朝康泰,恰似春回大地,万法皆由心造,善念感召吉祥,三宝加持,自有龙天护佑,所以不必担忧。”
“喔!”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苏静蘅知道反正他说的是好话,看宁知序撑着下巴懒散地看着老和尚,立刻拍他的肩膀说:“师父说你吉人自有天相,还不快谢谢师父!”
“谢了……”
“施主不必言谢。”
宁知序哼哼两声,站起来,就听见苏静蘅炫耀地冲旁边其他人说:“听见没?大师说我相公有福气,他不是丧门星,你们以後出去不许胡说八道!今天那麽多人瞧着呢,他福泽深厚,刚才怎麽说来着……哦,说我相公善因结善果,有三宝加持,龙天护佑!可比一般人有福多了!”
苏静蘅说得摇头晃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宁知序原先还有点觉得没意思,现在看她这耀武扬威的样子,一时又有些害羞,让开位置扯扯地的袖子说:“行了,都听见了,待会儿做什麽?逛庙会?下午好半天时间,够咱们好好玩玩了。”
难得一群人能一起到城里玩,今日出门大家都带足了银两,除了看法会逛庙会,自然要做点其他事。
李和煦说:“我有点急事,下午没办法陪你们一块玩了,过两日放假再去找你们。”
话是这样说,但以後假期必不会像今天这样有意思,至少端午之前他所有假期都要跟着村里人在一只旧龙舟上练习划桨喊号子,所有休息的日子都要在太阳底下晒着,吃一些比赛的苦头。
他打过招呼匆匆忙忙离开,师父给的签文还要找个地方烧了,想到这儿他又重重叹息一声。
苏静蘅还没想好要做什麽,元渺说:“听说前些日子城里新开的那家点心铺子被瑞芳斋收了,最近几天又新上了好几种甜汤,味道不错,城里很多人抢着喝,我们也去尝尝怎麽样?而且瑞芳斋掌柜的是阿蘅的干娘,今日趁阿蘅在身边赶紧借她的人情买点平日里难买的点心,不然过了这一日,以後买点心又要大排长龙,可累死人了。”
苏静蘅觉得也行,好几日没去瑞芳斋,收购新铺子的事她也是才知道不久,新铺子关门重新整顿还没正式开业,不过听消息瑞芳斋最近做了几种甜汤每日供人试尝,到时候新铺子就以各种甜汤饮子为主,他们今天去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帮帮忙。
一行人离开明光寺就往瑞芳斋去,走到半路眼见着似乎离宁府近一些,苏静蘅忽然对宁知序说:“那天叫送的信不知道有没有消息,什麽时候去问一下,算着日子似乎也该有回信了。”
“嗯,今日石列应该有假,你要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去问问,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说完,他跟元渺几人说要去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他们自是同意,眼前正好顺路走一趟快去快回,回头再想去要绕路,何必浪费那力气呢?
于是都跟着宁知序和苏静蘅过去,在石列家门口巷道的阴凉里等着。
这一日确实轮到石列休息,他本来也想去明光寺凑热闹的,昨天晚上连今天要穿什麽衣服都收拾出来了,可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却觉得还是算了吧,走那麽远的路就为了凑热闹实在是不值得,不如在家里睡觉来得舒服,于是闭上眼睛又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中午才清醒。
一听是打听商队的消息,他说:“快了,就这几日,队伍里的先行官昨天刚回城,估计再等五天就有消息了,五天後你来找我,或者我去给你们送过去。”
自然不能让他跑那麽远送上门,宁知序说:“行,到时候我来拿,再给你带点好酒。”
“行啊,你小子怎麽喝起酒来了,从前不是一直都只看不喝的吗?”
“以前略不懂风情,如今长进了,愿意舍命陪君子。”
“去你的!”
石列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笑骂一句,转头看着苏静蘅说,“我不跟弟妹抢酒喝,那些酒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得到准确的消息苏静蘅也就安了心,两人肩并肩照着来时路回去,走到巷子口,却看见元渺李和薪还有李良月三个人排成一排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听见动静,几人同时擡头,元渺轻叹一声气,然後稍稍让开道,身後露出宁府的管家,笑着对宁知序和苏静蘅作揖行礼,说:“二公子,二少夫人,我们家大公子今日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