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薇瞥他,作死道:“今日殿下应该庆幸是吃的软筋散,若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李湛抽了抽嘴角,眯眼道:“你怎麽不药死我?”
馀薇挑眉,“我馀家老小的命皆握在殿下手里,没那个胆子,不过……让殿下半身不遂,或阳痿不举,也不是不行。”
此话一出,李湛脸色铁青,竟无话可说。
馀薇阴恻恻道:“殿下日後可要好生防范,若一不小心吃错东西,雀雀不行了,可怨不得我。”
这话对男人的杀伤力委实厉害,李湛咬牙道:“无耻毒妇。”
馀薇回怼:“那也是殿下心甘情愿求娶来的。”
李湛:“……”
馀薇厚着脸皮往他身上歪,放飞自我道:“妾想明白了,殿下这般好的身段,不用白不用,日後妾定会好好享用殿下的身体。”
说罢仰头看他,“妾会时常给殿下炖煮药膳滋补,万一把你的身子掏空了英年早逝,妾做了寡妇,谁还能来庇护妾呢?”
李湛绿着脸看她,跟见鬼似的,不知是什麽表情。
馀薇彻底舒坦了,原来对付一段孽缘,最好的法子就是破罐子破摔,让他内耗,让他发疯烦躁,让他两看相厌。
这不,回到府邸後,李湛确实有点怀疑人生。他扶着腰站在桌前,尽管体能已经恢复了大半,走路却有些飘。
今日的经历简直匪夷所思!
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提醒他不是在做梦。稀里糊涂被下药,稀里糊涂被馀三娘当驴骑羞辱,那毒妇还扬言要给他下药叫他半身不遂!
简直岂有此理!
李湛被气得腰子疼。
相较而言馀薇则神清气爽,许是下午耗费了不少体力,晚上她的胃口极好,用了两碗粥。
周氏原本担心李湛不会善罢甘休,馀薇却道:“今日这事算翻篇了,他若真要继续折腾,当时就不会避过徐宛琴她们折返回冷碧轩躲藏起来。”
周氏担忧道:“殿下总归是亲王,今日娘子能侥幸躲过一劫,万一日後……”
馀薇淡淡道:“我迟早都得死在他手里,早死跟晚死又有何区别?”
这话周氏听不明白,皱眉道:“娘子何出此言?”
馀薇回过神儿,意识到自己嘴瓢了,懒懒道:“他把我当鸟雀关起来,金笼里的雀儿全仰仗主人施舍,我不合他的意,饿个几天,不就会死吗?”
周氏沉默。
馀薇起身道:“我乏了,先去躺着。”
之後几天李湛都避着她,怕她又发癫乱来。
直到平阳府的李承月送来帖子,邀请馀薇去浮生馆看傀儡戏,李湛才坐不住了。
馀薇有心跟李承月攀交情,端午那天李承月提起傀儡戏,她便说自己最喜欢看《金陵记》,当时李承月应允下次一起去浮生馆。
鉴于李湛把她看得紧,从不轻易让她出门,馀薇去了一趟书房寻人。
那时李湛不在,仆人说他要等会儿才回来,馀薇当即入书房等人。仆人却不允,他越是阻拦,她就越要作死。
最後仆人无奈,只得任由她进书房。
馀薇背着手在里头转了一圈,书格上存放着各类书籍,种类繁杂,有农经,棋谱,兵书等。
桌案收拾得整整齐齐,李湛应该嗜好收藏毛颖,三个笔筒里插着数十支毛颖,特别惹眼。
馀薇一边等人一边东看西看,意外在屏风那边发现了一幅画。
那画纸上了年头,是女子画像,馀薇瞧着眼熟,忍不住走近观望。看清楚女郎侧颜,不由得吃了一惊,那模样竟似自己。
她心中诧异,记忆里并没有莲叶嗅花的场景,就算是上一世,也没有这情形,且还是梳着妇人发髻的模样。
可是她总觉得那画看着眼熟,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再看落款姓名——李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