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起去的贵妇有好几位,有生意场上的女富婆,也有丧偶的贵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家里头的男人都死了,只有馀薇例外。
南风馆并不艳俗,相反,里头的布局别致清雅。李承月是常客,老鸨跟她熟络,热情相迎。
馀薇好奇东张西望,旁边的周氏和丁香内心惶惶,她们虽是来见世面,但这里始终是嫖-妓的场所,并且还是嫖的男妓,倘若被李湛知晓,多半会遭殃。
几位女郎跟随老鸨上楼,途中见到一位身着青衫的郎君,细眉细眼的,身形似鹤,很有韵味。
见到李承月她们,他面带笑容行礼,唤了一声长公主。李承月没有理会,只同馀薇道:“那厮卖艺不卖身,不得劲。”
馀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气质跟周闵秀差不多,想来骨子里也清高自傲,“这类是清倌吗?”
李承月点头,“只让摸两把,不让碰。”
路过一位郎君时,她拿团扇拍人家的屁股,那男子又气又笑,向她行了一礼。
馀薇看得稀奇,後知後觉发现这里的郎君大部分都偏阴柔,很少见到阳刚者,且个个面貌姣好,身段修长,或清冷自持,或书生风流,或内敛沉静,或开朗活泼,品种繁多。
今日李承月做东,老鸨把姿色上佳讨人喜欢的男倌们叫来供她们挑选。
看到进屋来的几位郎君,馀薇的心肝儿都在颤抖。那感觉很奇妙,跟选美似的,相中谁就挑谁,只要你愿意花钱,还能睡他。
馀薇的思想到底没有转变过来,对她来说,虽然在场的女郎们大部分都在四十左右,但花钱睡男倌,还是太便宜他们了。得六七十的年纪去睡他们才算血赚,定让要他们知道钱难挣屎难吃。
第一拨上场的六人只挑了一位留下,其馀退下轮到第二拨上场,这回挑了两位,接着轮到第三拨。
馀薇看得眼花缭乱,甚至也主动挑了两位,她兴奋不已,可比在浮生馆豪赌有趣多了!
殊不知李湛在这时候回到府邸,他从宫里回来颇觉疲惫,今日圣人交代了差事,明儿就要离京办差,需耽搁十天半月。
汪嬷嬷得知他要出门办差,想说什麽,终是忍下了,李湛随口问:“三娘呢?”
汪嬷嬷吞吞吐吐道:“娘子出门了。”
李湛皱眉,“又同平阳鬼混去了?”
汪嬷嬷迟疑了许久,才道:“七郎还是得稍加约束才好,娘子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不易分辨。”
李湛听出她话中有话,淡淡道:“我管不了。”停顿片刻,“你有什麽话只管说。”
汪嬷嬷严肃道:“听说平阳带她去了南风馆。”
此话一出,李湛血压飙升,失态道:“简直胡闹,往日去浮生馆已经够荒唐了,去南风馆作甚,嫖-妓不成?!”
汪嬷嬷不敢应答,李湛再也坐不住了,暴躁道:“备马!”
他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去南风馆捉人。
待李湛过去时,馀薇彻底玩疯了。先前她们挑了十位男倌陪玩,馀薇在李承月的怂恿下享受了一把昏君的快乐,用红绸蒙眼捉迷藏,若是谁被抓住,是要受到惩罚的。
馀薇玩得起兴,起初还挺不好意思,後来彻底放开手脚,去抓那些男倌逗乐。
李湛出现在南风馆把老鸨吓了一跳,见他一袭紫袍,板着棺材脸的模样很是唬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带他去李承月包下的厢房。
守在门口的仆人见到李湛的身影,本想通报里头,结果被他一脚踹开。
房门被推开,老鸨不敢进去。当时李湛虽气恼,却并未吭声,他忽然出现在李承月她们的眼里,难免诧异。
几位女郎一时反应不过来,全都看向他,竟忘了行礼。而那些男倌也被那身紫袍唬住了,他刚从宫里回来,通身的权贵威仪,不容亵渎。
男倌们不敢造次,慌忙退到一旁行礼。蒙着眼睛的馀薇还未发现端倪,丁香差点急哭了,连忙喊道:“娘子……”
李湛瞪了她一眼,她只得闭嘴。
看到那个蒙着眼睛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李湛很想扭断她的脖子。他步步走近,故意让她抓他的衣袖,馀薇果然上当,高兴问:“长公主,我抓到的是哪位郎君?”
李承月:“……”
李湛居高临下俯视抓住他的女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发出魔鬼般的低语,“你猜一猜,我是哪位郎君?”
馀薇有片刻的懵,後知後觉嗅到熟悉的苏合香,本能往後退,腰肢却被他收拢。
李承月干咳两声,尴尬道:“七郎……”
李湛不理会她,只扯掉馀薇脸上的红绸,皮笑肉不笑道:“三娘这般爱玩儿,今日为夫就陪你玩个够。”
馀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