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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败类(第2页)

那个女孩整个人像被水洗过似的——白色帆布鞋,米色长裤,连手里提的纸袋都是素净的灰白。她站在人群边缘等红灯的样子,像一帧被误放进彩色电影里的黑白胶片。最刺眼的是她右手腕那块淤青,在冷白肤色上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像是雪地里的一摊污血。

法斯文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上午在机场的惊鸿一瞥突然清晰起来——湿漉漉的刘海,廉价卫衣,还有那种被雨淋透的小动物般的眼神。此刻干燥温暖的她依然带着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正笨拙地试图把购物袋换到左手,露出小臂内侧一道浅浅的疤痕。

"法少?"同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涌动的人潮,"认识?"

法斯文眯起眼睛。女孩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宽松的裤管被风吹得贴在小腿上,勾勒出伶仃的轮廓。她走路的姿势很特别,像是长期习惯性含胸,却又在某些瞬间不自觉地挺直脊椎,像棵在石缝里艰难生长的竹子。

"眼熟。"他最终这麽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上的跃马标志。当女孩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时,他突然掏出手机,对着那个方向拍了一张。画面里模糊的白色身影被霓虹染上些许色彩,像雪人误入了灯红酒绿的夜场。

簪冰春对此浑然不觉。她正仰头辨认公寓楼的方向,夜风吹起她细软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新买的针织开衫口袋里,老家钥匙随着步伐轻轻撞击着手机,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回头,视线扫过熙攘的人群——那里只有川流不息的陌生面孔,和远处一辆缓缓驶离的哑光黑跑车。

回到28楼的公寓,簪冰春把新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空荡荡的实木衣柜里,这些素净的衣物像几片飘落的雪花。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爷爷奶奶的遗照从帆布包里取出,轻轻放在床头柜上。老式相框的玻璃反射着窗外的城市灯火,把老人慈祥的笑容笼罩在光怪陆离的光晕里。

她从出生开始就只见过父母一面,别人都说她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父母,但爷爷奶奶不同,他们靠捡瓶子把簪冰春拉扯到大,她的名字被衆人嘲笑土,但奶奶说:她是冬天第一枝破冰的花,她生在冬天取名为簪冰春。

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切在餐桌上,簪冰春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白粥,米粒在瓷碗边缘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她穿着四中的藏青色西装校服,裤装款式在女生中显得格外醒目,这是簪茹特地向学校申请的。

"高三了,别再让我操心。"簪茹用银质餐刀抹开黄油,刀面反射的冷光在她眼底跳动,"四中去年清北录取率是63%,你别给我丢脸。"姑姑的珍珠耳钉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晃动,簪冰春盯着那点莹白的光晕,想起老家窗台上积满灰尘的贝壳风铃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姑姑。"簪茹满意的笑了笑"冰春真乖,好好学嗷。"

奔驰车驶入林荫道时,车载香水的气息让簪冰春胃部隐隐绞痛。簪茹的训话像车窗外的梧桐叶一样不断掠过:"月考进前三十。。。周末补习班。。。别和那些纨绔子弟。。。"她机械地点头,指甲在真皮座椅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压痕,簪茹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别老点头,听到了没有?"

簪冰春:"我听到了姑姑。"

"到了。"簪茹突然倾身过来,带着迪奥真我香水的压迫感。她手指拂过簪冰春的领口,突然皱眉:"怎麽没戴校徽?"簪冰春呼吸一滞——那枚镀金校章此刻正躺在她的笔袋底层,尖锐的别针会让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她摇摇头"在笔袋里。"簪茹点点头"记得戴上。"

高三(3)班的门牌在走廊尽头泛着冷光。班主任陈兰踩着JimmyChoo的细高跟迎上来,漆皮鞋尖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她红唇扬起标准弧度,"来做下自我介绍吧。"

簪冰春站在讲台上,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将她的影子钉在地面上。二十双眼睛像显微镜般对准她,她能清晰听见後排女生交头接耳的声音:"听说从破县城转来的。。。""书包是爱马仕。。。""居然穿裤装。。。"

"我叫簪冰春。"她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没有发抖,"希望和大家能友好相处。"没有多馀的修饰,就像她空荡荡的课桌。教室後方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刺耳声响,但她的视线固执地固定在黑板槽的粉笔灰上。

陈兰指向教室後方:"坐倒数第二排空位。"当簪冰春穿过过道时,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橙花香水味,混着某种昂贵的皮革气息。她的座位紧邻落地窗,阳光将课桌晒得发烫。

正当她取下书包时,身後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一股冷冽的雪松香突然逼近——像是被阳光晒化的冰川水,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馀韵。簪冰春的後颈瞬间绷紧,她下意识回头。

法斯文正从臂弯里擡起头,额前碎发被压得支棱起来,在眉骨投下叛逆的阴影。他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和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当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时,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倦怠的阴翳——正是机场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瞳孔边缘泛着淡淡的灰蓝,像冻住的湖面下暗流涌动。簪冰春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素圈银戒,此刻正用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面,金属冷光随着动作忽明忽暗。

"簪冰春?"他突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沙哑,"你头发扫到我桌子了。"这句话让前座几个女生立刻回头,又红着耳尖转回去。

簪冰春这才发现自己的马尾辫末梢正搭在他的化学课本上。她迅速拽回头发,发丝划过课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课桌边缘不知被谁刻了行小字——"此处禁止停留",此刻正硌着她的手腕。

陈兰开始讲解月考范围时,身後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声响。哒丶哒丶哒,每一下都精准踩在她心跳的间隙。当老师要求翻到第158页时,簪冰春听见书本落地的闷响。

那本精装《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摊开在她椅子後方,书页间夹着的便签纸散落一地。她犹豫片刻,弯腰去捡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同时伸了过来。

两人的指尖在纸页上方毫米处错开。法斯文身上那股雪松气息突然浓烈,她甚至能看清他衬衫领口内侧绣着的家族徽章——缠绕的荆棘间栖着一只夜莺。当他拾起书本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手腕内侧一个奇特的纹身:看似随意的黑色线条,细看却是句法文"Laissez-moitranquille"(别打扰我)。

"Merci。"他漫不经心地道谢,发音带着明显的巴黎腔调。簪冰春看见他虎口处有磨出的茧子。

─他和我一样吗?

阳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课桌中央。簪冰春强迫自己看向黑板,却发现笔记本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无意识的划痕——像极了她手腕上即将消退的淤青。

下课铃声响起了,陈兰没有拖堂的习惯,一下课就出教室,班里顿时乱起来,女生拿出化妆品化妆,男生拿出手机打游戏,簪冰春低着头写卷子,只感觉後背有触感,她转头一看,法斯文拿着笔在她的校服上写了个“乡巴佬”她瞪了一眼法斯文,他挑挑眉。

“你干什麽!”簪冰春这一吼班里顿时安静,所有目光全部停留在他俩身上,“哟!斯哥你干啥了?”一名个子高高的男生说,他身边站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男生,他挂断电话笑了笑“还能干啥?”法斯文转了转笔“随权,你过来。”那名叫随权的高个子男生走过来,法斯文指了指簪冰春背上的三个字,随权念了出来“乡巴佬”班里一阵哄堂大笑。

“簪冰春名字这麽土?”

“滚回你那破县城。”

簪冰春猛地站起身看了眼法斯文就出去了。

“斯哥,她瞪你,她凭什麽瞪你?”身後传来声音。

厕所里,簪冰春不断用冰水冲洗脸颊,她眼眶红红的“簪冰春,他们不配你流泪。”上课铃打响後,她整理好情绪後回到班里,这节是英语课,她实在有些撑不住倒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放学了,班里空荡荡的都走完了,她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衣角被一股力量拽着,她转头一看,法斯文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手里攥着她的衣角,她用力拽了拽,这人吃什麽长大的力气这麽大?

少年缓缓擡起头,脸上留有睡觉时留下的红印子,簪冰春说“放开!”法斯文看了看她的衣角松开手,簪冰春拿起书包就走。

簪冰春一眼便看到昨天接他的西装男,他靠在校门的石柱上,车钥匙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看见簪冰春,他站直身子向前一步接过她的书包“簪小姐,你姑姑在一家饭店等你过去。”簪冰春点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谢谢你。”西装男呵呵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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