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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败类(第1页)

斯文败类

清晨的空气带着昨夜雨後的微凉,宝马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四中气派的雕花铁门前。簪冰春推开车门,刚把那个崭新的真皮书包甩到肩上,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引擎咆哮声就撕裂了宁静的空气,由远及近,带着不容忽视的嚣张气焰。

一辆哑光黑的迈凯伦以一个极其精准又略显刻意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幻影前方几米处。剪刀门如同巨兽的翅膀般向上扬起,瞬间吸引了校门口所有或羡慕丶或嫉妒丶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

法斯文率先跨了出来。藏青色的校服西装外套就那麽随意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领口依旧敞着两颗扣子,锁骨处的细小疤痕在晨光下清晰可见。他没戴棒球帽,黑发随意抓出几分凌乱的造型,脸上挂着一丝慵懒又玩味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睛扫过周围,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掌控感。

紧接着,一只涂着亮眼车厘子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一个女生从副驾驶钻了出来,同样穿着四中的校服,但那条格纹短裙显然被改短过,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她的栗色长发被精心烫成了蓬松的大波浪,只是此刻,额前刘海的位置,赫然夹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粉色卷发筒,显然是早上匆忙出门还没来得及取下来。她脸上妆容精致,眼线微微上挑,红唇饱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清晨校园格格不入的丶过于成熟和刻意的艳丽。她娇笑着,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法斯文身上,手指还亲昵地在他敞开的领口处划拉着。

“阿文,我头发还没弄好呢。”她的声音又甜又腻,带着刻意的撒娇。

法斯文低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没什麽温度的弧度,顺手把她额前的卷发筒摘了下来,动作说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粗鲁。“这不挺好?”他把玩着那个廉价的塑料卷发筒,像摆弄一个玩具,然後随手一抛,那粉色的东西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精准地落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女生夸张地惊呼一声,又咯咯笑起来,手臂更紧地缠住了他的胳膊。

簪冰春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那刺耳的引擎声,那过分亲昵的姿态,那粉色卷发筒被丢弃的抛物线……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她平静的表象下。她紧了紧书包带,那冰凉的金属搭扣硌着她的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她目不斜视,像一尾沉默的鱼,逆着投向那对耀眼男女的目光流,快步穿过自动打开的校门,将身後那带着浓烈香水味和引擎尾气的喧嚣隔绝开来。

走廊里已经有些喧闹,高跟鞋声丶嬉笑声丶书本撞击桌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簪冰春推开高三(3)班厚重的木门,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各种早餐的味道和淡淡的香水气息。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然而,当她走近自己的位置时,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她的椅子被往前顶了一大截,几乎抵到了前桌的椅背。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两条包裹在深色修身校裤里的长腿,正大剌剌地搭在她那张干净的课桌上!限量版的球鞋鞋底就搁在她摊开的英语笔记本上,鞋底边缘沾着的丶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什麽的污渍,在米黄色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刺眼的灰黑。

法斯文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放松又极度霸道的姿态瘫在他自己的椅子上,椅子向後仰着,只靠後面两条腿支撑,发出危险的“吱呀”声。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但他显然没睡着,因为当簪冰春站在桌前,看着自己遭殃的笔记本时,他搭在桌上的脚趾,极其轻微地丶挑衅般地动了一下。

一股混合着高级古龙水丶烟草和……一丝若有似无的丶不属于他的甜腻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簪冰春的呼吸滞了滞。她感到一股热气从脖颈瞬间蔓延到耳根,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一种强烈的丶被侵犯领地的愤怒和无处发泄的憋闷。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手腕上那块已经变成淡黄色的淤青,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让开。”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干涩,但在这片区域里足够清晰。

法斯文像是没听见,依旧闭着眼,搭在桌子上的腿甚至悠闲地晃了晃。那只搁在她笔记本上的鞋底,又无意识地蹭了一下。笔记本上那几行工整的英文笔记,瞬间被拉出一道丑陋的黑色划痕。

簪冰春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法斯文,你的脚,拿开。”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惺忪,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清醒的冷然和玩味。他的目光慢悠悠地扫过簪冰春紧绷的脸颊,扫过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关节,最後落在他自己那只搁在人家笔记本上的鞋子上。

“哦?”他拖长了尾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惊讶,嘴角却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挡着你了?”他的视线又移回簪冰春的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东西,“不好意思,地方太小,腿太长,伸展不开。”

他的语气毫无歉意,反而充满了戏谑。那只惹祸的脚不仅没有挪开,反而更用力地往下压了压,笔记本的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似乎要被鞋底碾破。

簪冰春的指尖冰凉。她看着那双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眼睛,看着自己辛苦整理的笔记被践踏,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尖锐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很想一把将他的腿掀开,或者抓起那本被弄脏的笔记本狠狠摔在他那张俊美却可恶的脸上。但她不能。姑姑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初来乍到,没有任性的资本。

“请丶拿丶开。”她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她挺直了脊背,尽管内心翻江倒海,但眼神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法斯文脸上的玩味更深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逼迫对方到极限的感觉。他微微歪着头,像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那条搭在桌上的腿甚至还悠闲地打了个拍子。

僵持。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簪冰春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丶带着探究的恶意。

就在簪冰春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即将告罄,手指已经触碰到冰冷的桌沿时——

“啧。”法斯文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他像是终于玩够了,懒洋洋地丶极其缓慢地将那双长腿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昂贵的球鞋底在桌面上留下最後一道浅浅的灰印。

“行吧。”他坐直身体,椅子四腿终于都落了地。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然後拿起桌上那支万宝龙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起来,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压迫从未发生过。他甚至都没再看簪冰春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压迫感骤然消失。

簪冰春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後背瞬间渗出一层薄汗。她看着自己课桌上那片狼藉——被鞋底蹭脏丶划破丶甚至可能留下脚印的笔记本,还有桌面上那道清晰的灰痕——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冰冷涌遍全身。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抽出几张纸巾,用力擦拭着桌面,然後拿起那本面目全非的笔记本,看着上面那道丑陋的黑色划痕和被碾皱的纸页,指节捏得发白。

她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动作有些僵硬。椅背距离法斯文那张过分靠近的课桌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丶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以及那支钢笔在指间转动时带起的微弱气流。

她拿出新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拿起笔。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着。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即将开始的课程上。然而,身後那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他转笔的轻微声响,他偶尔调整坐姿时椅子的摩擦声,甚至是他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都像细密的针,不断地刺穿着她努力维持的平静。

簪冰春正低头记着笔记,突然一个纸团"啪"地砸在她後颈上。她猛地一颤,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喂。"身後传来不耐烦的男声,同时她的椅子被重重踹了一脚,"眼瞎?不知道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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